【转帖】我的外祖母

November 28th, 2007

 

作者:若冷

我的外祖母是个胖实敦厚,特别明慧豁朗的,极有意思的老人家。她有无师自通的天分,大字不识一个的她,竟能针灸治病,尤其拿手的是对癫痫病,也就是俗称的羊角疯的治疗,可以说是手到病除。

她还有一手极好的绣工,绣布上的民间传说、花草虫鸟,都是自编自画的。本村和周边村子,一些婚丧嫁取所需的大活计,时来找她绣制。

治病、绣花这两样精湛的技艺、让她成了四邻八村公认的能人。原本十分贫寒的家境也因她的天赋得以维持了。

她有一肚子不重样,讲不完的有趣故事,还总是小曲哼唱不离口。

不仅如此,在我眼里,更了不起的是在旧时,重男轻女,封建意识特别严重的农村,裹小脚的她,竟然在看到她的女儿,我的妈妈把缠足的裹脚布扯下,扔到一边时,她不但不阻止,还任之了;不但如此还把唯一的上学机会,留给了家中唯一的女孩我的妈妈,却没有给我的那两个比妈妈小的舅舅。妈妈自然也很争气,为了减免学费,在一边帮学校和老师做些杂务的同时,一年连跳三级,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矛。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县中学后,因交不起学费,还带头闹了县府,居然有了效果,学校大大减免了学费,妈妈才得以进了中学。

在学校里接触了地下党,点燃了妈妈心中抗日救国的星火,毅然离开家乡,投奔了抗日队伍。我的外祖母大义地没有说一个不字,就将大病初愈的母亲送出了家门。

 

  五十年代末,一直不愿进城的外祖母,终于拗不过妈妈的一再劝说,到天津和我们住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七、八岁的我,在那一年里,觉得特别地快乐。她很喜欢我,经常教我画画、绣花。我们常坐在大阳台上,当和煦的春阳透过明亮的大玻璃,撒满祖孙俩的身上时,是那样的温暖。外祖母坐在大木椅上,在她的大绣花绷子上绣得龙飞凤舞。我坐在小板凳上,在一个小小的绣花绷子上,照着她为我画上的花草,笨拙地绣着。她不时指点着我,应该这样、应该那样。她有时哼唱着小调,有时给我讲很有趣的故事。她肚子里的故事好象永远都是新鲜的。

 

  那时的我虽已看过不少童话书了,有中国的,也有外国的。马兰花、宝葫芦的秘密、小红帽、白雪公主、青蛙王子都烂熟于心了,可我还是最爱听外祖母讲的故事,每当她讲时,我就高兴地、安静地、乖乖地依偎在她的身边,尽享着她酣浓的爱意。

在那时,总让我联想起一个苏联童话故事的场景。一个丰硕高大,满脸慈爱的外祖母。用一个巨大的别针,将自己和小小不点儿外孙女的衣裙别在了一起。丰硕高大的外祖母走到哪里,小小不点儿的外孙女就跟到哪里。有趣动人的画面在眼前浮现,感到有一股柔柔的暖流在小小的身体里涌动,很幸福。

     

现在想起来还是暖暖的、柔柔的.

 

红色的胜利

November 28th, 2007

20067年11月24日

澳州大选结果如人们所料,工党(红色)历史性地大胜,工党领袖陆克文成了澳洲历史上(也可能是世界西方国家历史上)第一个会说中文的总理!保守的自由党(蓝色)的贺华德灰溜溜地下了台,成了6,70年来,大选中澳洲的第一个可能丢掉自己选区席位的前任总理!

一个执政11年的右翼政府结束了,澳洲人民对未来充满了期冀!

选举那天晚上,各电视台转播战许多人在外边排队等着进入,转播站内,欢呼声不断,很有些过节的味道,除了红色的工党宣传旗帜标语外,电视台的广播员也打着红领带,以示支持,在红色中,还有一点绿色- 绿党,这次没有跟工党捣乱,把他们的选票都给了工党(两党preferences),主要是因为环保,工作关系(Workplace Relations)等政策,他们这次成绩也不错!

选举站外拿着工党宣传品的义务工作者,见到亚洲人都会用中国话说:你好!受到新总理的感召,呵呵!

选举结果,意味着许多,但不打算多写了,只是简单在此记录一下…

是不是有点太过分?

November 15th, 2007

比较信任BBC新闻网,因此早上起来打开电脑第一件事是internet banking,第二是看当地天气预报(因为墨尔本的晴雨无常和冷热无度),第三就是打开BBC(英语)新闻网。

除了伊拉克阿富汗的恐怖活动外,BBC头版总是还有许多奇其他感兴趣的新闻,今天在头版看到如此下一条新闻:

Power station chimney (Image: PA) Australians named worst emitters


A survey of the world’s power stations finds Australia to be the heaviest polluter per capita with the US second.

《澳大利亚被称为最严重废气制造国》

“通过统计表明澳大利亚是世界上人均制造CO2最严重的国家,美国其次。”

 

Australia – 10.0 tonnes

US – 8.2 tonnes

UK – 3.2 tonnes

China – 1.8 tonnes

India – 0.5 tonnes

(Source: Carma/CGD)

这个调查是发表在 Carbon Monitoring for Action (Carma) 上的,这个网站上有第一个全球性的发放废气数据库,是根据对500,00个发电站的调查总结出来的。他们的数据被美国的权威机构(think-tank智囊团)Center for Global Development 收编。在被调查到的50,000个发电站中,既有大至英国著名的Drax 发电站,又有小至中学的太阳能发电(电池)板。

因为对澳洲和美国政府一直以中国等发展中国家为借口,抵制环保的态度很不以为然,而这个调查结果相当权威和公正,因此想看看这篇新闻的中文翻译,于是打开了BBC中文网。

虽然每次看这个BBC中文网,对他们的片面和偏窄都很不满意,觉得他们有失BBC这样一个主要媒体的名声,不知他们是不是要向那些专门与中国政府为敌的媒体靠拢?

但毕竟还是在BBC名下,所以还是不时地会去查看。

没想到今天BBC中文网的头版头条新闻竟然是:

中国发电碳排放10年将增加60%

“最新研究预测,中国发电站二氧化碳排放量今后10年将上升60%,大大超过美国…”

还附上了另一条“新闻”:

中国“将成世界最大能源消费国”

避开今天的新闻不谈,却大肆宣扬中国“将”怎么怎么样 – 一幅吓唬人的口气!

怎么好像要跟BBC英文网唱对台戏?彻底服了他们了!

记得一次实在气不忿儿,在看了一个美国华人对他们发表的一则片面消息发表的不满评论后,本人也加了几句,主要意思是说他们有些愚蠢。

因为不理解他们那么津津乐道地贬低中国社会,“揭露中国的阴暗面”,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怕中国国内的人看不见这些反面宣传,被政府蒙蔽?

其实他们的主要读者是我们这些海外华人,我们的消息灵通得很,不需要看他们这些片面地YY来浪费时间;

而国内的人也看不见他们这些YY,因为这个网站是一定会被中国政府封锁的,像他们这么搞,也难怪政府要封锁他们,对这种冷战时期式的宣传,不论是针对哪个政府,是不是也应该被封锁?

(本帖中的链接可能都不工作,呵呵!)

一个翻译的日记(五,六)

November 10th, 2007

 (连载于: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五)

2月1日,星期五

今天定在上午11点到云的家里做翻译。开车时,沉浸在回忆和思考中,几乎又闯了红灯!这两个月已经收到两次罚单了,一次是超速不到10公里,罚款138元,另一次,闯红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罚了215!

主要是在开车时经常浮想联翩,有时甚至会忘掉身在何处。

知道自己这种毛病,因此独自开车时,一定要打开收音机,听新闻或歌曲,避免走神,听到一些熟悉而喜欢的歌曲时,会跟着一起哼哼,心情比较松弛,也不至于想入非非。

一般只听一个电台-Gold104,因为这个电台播放70,80年代的歌曲,这些歌曲,似乎是我们这一代的歌曲,尽管在那个年代,我们处在与这些歌曲完全没有联系的另一个世界,但听到其中的一些歌曲时,却会有一种熟悉和理解,一种亲切的感觉。

没想到今天又听到了那首“sailing – 远航” – 我来澳州后,在开车时喜欢上的第一首英语歌曲。

记得第一次听到那如烟般沧桑的声音,那发自肺腑的呼唤,那悠扬深沉,流入心灵深处的音乐… 体会到了一种少有的震撼。

在此之前,除了电影插曲之外,接触的外国歌曲很少,记得只有一次,曾经听歌受到类似的震撼,那是在一次东方歌舞团的演出时,一位维族歌手的那支印度电影插曲“到处流浪”,听到我泪流不止。不过我想是当时的社会环境和个人处境,造成了那时的一种特殊的听歌心情。这首“远航”就不一样了,每次听,那音乐和歌声,每次都会流入心底。

当然还是第一次听的时候,那位歌手唱得最好。后来才知道这位歌手就是Rod Stewart,再后来才看到了他的照片,唉,怎么打扮成那模样?于是从此后,就一直很遗憾没有看见过他第一次演唱这首歌时,是个什么模样?也许与我第一次听歌时想象中的歌手还会有几分相似?

“I am sailing, I am sailing…

Can you hear me? …

Through the dark night far away…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

大海上的帆船,草原上的马车,秋收时的麦地,机翼下的群山…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每听到最后,总是心头发热,今天更是如此,在大海帆船草原马车秋色麦地机翼群山之间,还时不时浮现出云的面容,和他那双困惑的眼神…

于是又几乎忘记了红绿灯…

等开到云的家门口时,居然觉得有些发慌,有些忐忑不安。幸亏来得稍微早到了点,将车停在屋外的路边,想定定神再说。

理疗师还没有来,但在他们的车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正在琢磨这车是不是云他们自己家的车时,只见他的太太Lin陪着两位男士走了出来,其中一位是华人,另一位是洋人,这位怎么那么面熟呢?定睛细看,哎,这不是澳洲科工联(CSIRO)的那位尼尔-安德森博士吗?虽然有几年没见了,但他除了头发略显灰白,似乎没有太多变化。

换到任何情况下,我是一定会上前寒暄的,因为他曾经是我念学位时的副导师,我对这位博士印象很好,虽然开始时,自由散漫惯了的我,对他的耿直和认真很有些不习惯。

在云的家门口居然见到尼尔-安德森,心里格外好奇,莫非云出事前的工作和澳洲科工联有关?哎,怎么那么巧呢但考虑到自己的翻译身份,加上安德森博士身边的那位华人男子,看来也是一个翻译,所以可能还是谨慎一些好?于是坐在车里没有出来。

翻译工作的一个准则,就是除了翻译的内容,一般不应该和服务对象做其他方面的交流,以免引起不懂你的语言的客户的误会,解释不清,影响工作。

第一次给Lin翻译,在认出云后,虽然很想告诉她,自己是云多年的老同学,也很想打听他分手后的一切,以及这次出事的经过…但不好贸然行事,况且这一言难尽的过去,也不知从哪里说起。今天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安德森博士,心里的疑问,更是积攒了一大堆。

唉,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看来一定得找一个别的时间来这里,跟他太太好好聊一聊

Lin送走客人后,看见了我在车上,就邀我先进屋里等着。虽然车停在树荫下,但墨尔本的盛夏,有时也会像今天这样,干热干热的,枯黄的草和褐绿色的枝叶稀疏的树木,更让人觉得有在沙漠渴望绿洲的感觉。于是决定先进屋等一下,何况还可乘此机会,给Lin透透风,告诉她我“可能”曾经和云同过学?

像上次一样,Lin已经在茶几上摆好了为我们泡的绿茶。云还在里屋,没有出来,屋里虽然没有开冷气,但敞开的大门和客厅的窗户形成对流,倒也不觉得太热。

Lin 问道:“热吗?要不要开冷气?因为云怕冷,他的腿…”

我赶紧说:“这样就挺舒服的,不用开冷气。”

谢过Lin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冷不热,清香爽口,说:“这茶真好,不是在这里买的吧?”

Lin答道:“是女儿回国时,从长春带来的。”

“你们家在长春?”

“我是长春人,云的家人都在天津。”

“噢,我原来也在天津,看着你先生挺面熟,他原来是在天津哪个学校上的中学?”

“南开中学。”

“是吗?那我们是校友啦!” – 我故作惊喜地说道。

此时,透过纱门,看见理疗师彼得走上门前的台阶,我们终止了谈话,Lin赶紧走到门口打开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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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2月1日,星期五

Lin打开纱门后,只见那位年轻的理疗师彼得满面阳光,笑得十分灿烂。

“你们好!” – 彼得洋腔洋调地用中国话跟我们打招呼,我和Lin也笑了起来,回答到:“你好!”

也许是教师的职业病又犯了,我立即用英语鼓励道:“你说得真好!” 彼得居然用中文答道:“哪里,哪里”!

原来,彼得最近参加了一个成人教育中心的中文班,每周两个晚上。每晚2个小时,刚上两次课,就学会了这句非常中国式的寒暄,看来似乎和我们当时的教学方式很相似。

一次生二次熟,很喜欢彼得的阳光和友善,他让我想起了那些跟我学过中文的许许多多的澳洲人…看来这个小伙子是不会像有些客户那样,不愿意多说一句题外话。也不喜欢翻译跟服务对象交流太多。这样,翻译时的气氛就会宽松许多,我可能也会有机会搞清一些自己急于想搞清的问题彼得负责的理疗过程主要是帮助云回复因车祸,引起的行动不便,多是一些简单的重复动作。我发现云似乎并不需要翻译,而几次动作后,Lin也能听懂彼得简单的英语指令,所以在彼得工作时,我几乎不用做什么。只是要时不时回答彼得的一些关于中文的问题。彼得在帮助云作各类重复动作时,一会儿问这个中文怎么说,一会问那个中文怎么说,很好学的一副可爱的样子。而我则一边回答彼得的问题,一边仔细端详着这位多年没见的老同学。 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认真的作着各种动作,也不知是疼还是热,宽大的额头上和棱角分明的嘴唇上方有一些细小的汗珠。

他是属于那种白面书生的类型,看起来文质彬彬,高鼻梁,小眼睛,嘿,小就小吧,他还特别喜欢眯缝着眼,以致我父亲提起他时,经常说“你们班那个小眯缝眼儿”怎么,怎么样…

高鼻梁,大眼睛的我的父亲,可能很有些看不上他的长相。但注重长相的我,长期相处,也没有碰出火花,倒可能并不是因为他的眼睛小,而更可能是因为不太喜欢他那白面书生,文质彬彬的模样?以及一幅斯文模样下的太过调侃的毛病?

发现男生中,还是比较喜欢黑一些的,比如以前特别欣赏那个电影演员,叫什么来着?长得和印度人一样。还有大学时,我们班有一个长得和印第安人差不多的男生,也觉得很酷,后来发现这个同学很像《星球之旅- Voyarge》中那个一号。

谈到星际旅行,就顺便透漏一个秘密吧,每个少女可能都有自己心目中的梦中情人或白马王子,也许是虚幻的,也许是现实的,年轻时,本人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是个现实中的,但他不是云。

提示一下,每当我看到星际旅行系列《下一代》中的那个克林贡外星人沃尔夫时,就想起了他,就可以看见他的影子,那个高大英武,认真正直,不苟言笑的他…

如果哪一位知道沃尔夫的科幻迷偶尔读到这里,一定会笑道:这和白马王子怎么沾得上边儿呢?呵呵,不过,也许还是梦中情人比较合适吧?因为有关他的梦都可以中篇连载了,而且情节悬疑曲折…

哎,又跑题了…

在理疗过程中,Lin和彼得间或也聊上几句,Lin 告诉彼得刚才澳洲科工联的一位与云一起开会的先生来看望云,希望云早日恢复健康等等…

彼得问:“云,你记得这位先生么?”

“想不起来,看着大家都面熟,但都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云回答道,也许是在运动中,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而且他的嗓音也比印象中的低沉了一些。

在我翻译这句话时,他微笑着看了我一眼,他的这个有些读不懂的眼神,让我觉得他是不是已经认出了我,但故意不说?后来觉得这可能只是自己一个美好的愿望?以及因此产生的一种幻觉?车祸造成的脑部受伤或精神创伤,都有可能引起失忆,但是不是能够恢复都很难说,何况那么短的时间?

暗暗叹了口气,真的很希望云能早一些恢复健康,希望他的幽默能为他周围的人再次带来欢乐,虽然自己以前常被此惹恼…人到了一定的年龄,特别怀旧,何况面对这位特殊的老朋友?

“仰望星空”看太子党【转帖】

November 10th, 2007

BBC中文网记者 蒙克

“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寥廓而深邃;那无穷的真理,让我苦苦地求索、追随……”中国总理温家宝追求真理的感慨,估计也反映了许多人对中国政治的困惑。观察中共十七大,预测中国未来政局的难度不亚于所谓”克里姆林宫学”,即冷战时西方研究苏联政治,在”铁幕”一边,在为数不多的公开材料上寻找蛛丝马迹。英国《泰晤士报》记者评论说,中国政治和中国被污染的河流一样,浑浊不可测。

中共元老的儿子习近平在中共十七大中被提升到法定接班人的位置,有人说这下中国进入了”太子党”时代。说这下中国进入了”太子党”时代。

港媒:2012年十八大是习李体制。

在中共新政治局中,中共元老的后代占据的位置不下7个。显然胡锦涛没有将自己看中的接班人李克强安排到关键的位置。胡锦涛也没有像他前任那样被树成新一代领导核心。满城尽是太子党“太子党”指出身上层社会因为亲缘关系而占据重要职位者。因带有贬义,中国是否有”太子党”也是个有争议的话题。有人戏言,中国除了共产党,还有太子党,那中国不成了多党制的民主国家了?

根据维基百科的解释,太子党不独中国有,其他国家也有。在台湾那些父辈是党政要人的政客也是太子党。香港也有太子党,只不过香港的太子党都在商界和娱乐业。日本的太子党现象也很严重,日本许多政治人物都有显赫的家族背景,而且日本政坛的政治联姻现象也很普遍。

美国作家也专门写过美国精英阶层的裙带关系,列举了肯尼迪、布什和戈尔等政治家族经久不衰的政治影响力。英国资深报人也写过英国的贵族阶层如何在英国民主形成过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天然的竞争优势

显赫的家庭背景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种精英教育,就像面对有钱人子女的昂贵私立学校一样,让精英阶层的子女比平常人更熟练掌握上流社会语言,即小到说话的口音,大到指点江山的口气和自信,以及编织强大的社会关系网。

外国的”太子”和中国的官宦子弟在这点上应该没有什么不同,在社会阶层流动上,这些人自然具有普通人不具备的优势。这就像许多貌似公平的体育比赛,实际上是在比”药”(以防奥运人士读拙文,所以先声明一下,这是开玩笑)。正是因为上述原因,在美国总统大选中,小布什尽管天生不足很多(略去11条),但还是成功地两次获选总统。

许多美国人说小布什上台是通过”舞弊”、”政变”等等,但不管怎么说,美国选民是到投票站自由地投了票的,就像看台上的观众,听到号令枪,亲眼看着竞赛选手跑完全程,至少在程序上没什么可抱怨的。相比之下,中国政治中的太子们和他们在商界中暴发速度一样神奇,中国的政治观众看不到太子和别人一起赛跑,只能看到他们上台领奖。

太子的合法性

其实中国政治之水比外国更混浊还是清澈,背后的政治经济学都一样。在中国,随着领导人换代,打江山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自然需要有自己人在新的政治董事会里面代表他们”坐江山”,就像香港富豪霍英东身后坐董事会还得是姓霍的一样。

按理说,一个”无私”的革命政权没有必要靠血统来保证”红色江山万代传”,但问题恰恰是,中共政权丢掉了意识形态,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益的时候,这些利益就必须要有干部保证、血统保证。”革命的后代”坐进政治局,占据重要军职后,真正董事会中的”革命后代”们才能坐得更踏实。

网络政论家芦笛说,中共领袖”权威逐代递减”,意思是说,”打江山”的老一辈中共领导人的个人权威难以被后辈继承,中共领导人越交替越平庸化。这里的权威,也相当于合法性。领导人的权威性,就是德国社会学者韦伯说的那种靠个人魅力树立的个人权威,有人把希特勒、斯大林和毛泽东都归入此类。

个人魅力不能树立足够的权威时有什么办法呢?韦伯还提到另外一种政治合法性,那就是理性的、靠官僚制度维持的、结构性的合法性。此种类型包括西方的代议民主制。扩大中共党内协商民主,加强制度化,或许也是这方面的尝试。不过十七大中太子党窜升引起负面议论,说明中共在制度化合法性方面所为甚微。合法性不够的时候,要维持政治秩序和经济利益,就要撕下脸皮,靠赤裸裸的暴力了。

模糊是中国特色

面对政治上的两难,时髦之举就是开辟第三条道路,如克林顿改造民主党,布莱尔改造工党,中共似乎也在政治合法性上开辟第三条道路,避免尽露狰狞(大棒要裹上棉花套)。于是各种似是而非的理论接连出笼:中共对老百姓说,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非要代表你的根本利益不可(”3个代表”);发展虽然是硬道理,但社会矛盾危及政权的时候,缓和矛盾就是当务之急(和谐社会)。

中国政治如果像英国报纸评论员说的,如被污染河流一样浑浊不透明,那”摸石头过河”就不仅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理论,而且是救命法宝。其实”三个代表”和”和谐社会”因为其模棱两可,和”摸石头过河”一样实用。强调通俗的经验或灵验,而不去刨根问底,就像老太太拔火罐,说不出什么科学名堂,能去火就行。这也许算是中国特色的合法性理论。

“红旗还能打多久”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但”太子党能走多久”的问题还没有。满清帝国后的共和,前朝的王公太子党的私产和爵位受袁世凯颁布条例的明文保护,他们面对革命不得已而全身而退。如今太子党并没有改朝换代的被动,虽然没有法律规定的待遇和特权,但他们似乎在”与时俱进”地适应,甚至积极参与中共的转变,他们同中共政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个翻译的日记(四)

October 20th, 2007

  (连载于: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2月1日,星期五

1月26日是澳洲国庆节,照例是长周末,许多人星期五就开始休假,因此康复中心医生对云的家访也推到了这个周五。

上周日,几位许久没见的老朋友来家里小聚。这些朋友虽然每年可能只见一,两面,但都是一些挚友,有大学时的同学,有在北京工作单位的好朋友,有独自一人飘洋过海时认识的知交… 每次相聚,都感到世界之小,似乎在人生的道路上,随时会有碰到熟人的可能,特别是这次,与云又一次在生活的道路上相遇之后。

这次聚会时,见到当初第一次来澳州做访问学者时认识的一对夫妇,自然又问起了我们当时的另一个好朋友的情况,两位摇着头,十分感叹,他们与他也完全失去了联系,听后,心中很不是滋味。

第一次出国,是在悉尼附近的一个海滨城市中唯一的一座大学作了半年的访问学者,与当时学校仅有的两位中国留学生结为好友。其中一位是聚会席间的那个丈夫,而另一位就是我们谈到的那个朋友 。

两位早期的留学生都相当聪明,在短短几个月的接触中,与他们交谈的种种收获,对我后来的侨居生活有很大的帮助。

谈到的那位朋友,当时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年轻人,仪表堂堂,聪明过人,而且善解人意,因此在我们周围的澳洲朋友,中国朋友和一些东南亚留学生中,相当有人缘。比较以前自己在学校或工作单位接触的许多人来说,这位可以称为是当时中国年轻人中的佼佼者,自己对他也是十分欣赏。

在留学人员中,他似乎一直是在“领导时代新潮流”,无论是在“定居”热,还是在“下海”潮中。

可惜的是,现在居然成了我的好友中,第一个输给生活的人,输给了澳洲的Casino – 澳洲的赌场…

今天的翻译是在西区的那个社区心理诊所,翻译的双方是一个印度的心理医生和一位因赌博得了精神分裂症的男子…

因此,不禁想到了假日聚会上的谈话,想到了那位当时风华正茂,有着美丽前程的朋友,想到此时他究竟在哪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在替他翻译的那位精神分裂症男子的脸上,我看到了我们那位朋友的影子…

由戈尔想到澳洲大选

October 16th, 2007

自己写博客时,总是觉得有些自言自语,因为留言者很少,所以一旦有留言,就有些受宠若惊,无论是赞扬还是不屑,都会认真拜读,也多半会回复。

看了网友在昨天的关于戈尔的博客后留言,深有同感,于是在回复中又开始罗嗦,后来越写越长,所以决定发了上来。

正如网友SW所说,那次戈尔的落选让我们看到了在我们这些人眼中“已经很民主的制度被亵渎的一幕。”

戈尔因此决定远离政界,这位网友说在他眼中,戈尔“已经是一个勇敢的人”,戈尔的确已经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了,但他再勇敢,也不会是那些善于左右大众,亵渎民主政客的对手,任何诚实厚道的人,如果亲身经历了那种无可奈何的失败,可能也会做出与戈尔同样的决定?

记得澳洲工党前一次与贺华德的民主党竞选失败时,人们得出结论:当时的工党领袖比兹利太诚实,太过好人!其实,我觉得当时工党为了迎合大众,旗帜不够鲜明,像美国的民主党一样,为了拉靠右的选票,迎合布什的政策,结果两边都不讨好,因为作为左派,你是再右也右不过右派的!

亲身经历过几次澳洲的大选后,政治头脑简单的我,得出一个很简单的结论:极右派比较坏,为私利不择手段;而极左派比较傻,有时太忘我,为了树木和动物,忘掉了人类自己…

在享受民主制度的同时,也亲眼看到了民主制度是如何被亵渎的。

其实澳洲比美国在捍卫民主制度的标记-大选上,还好一些,因为在这里,参加大选是法定的,而且都安排在休息日,所以选举结果应该还能显示“民意”?当然也会显示民意中的愚昧…

而美国选举日是工作日,而且是否参加选举,也没有法律约束,这样就有不少人不参加选举,或是不能参加选举,比如许多职位较低的工薪阶层无法请假等,而且对参加选举还设置了有一些苛刻的条件,比如要求有3个带照片的,显示身份的证明等,还经常出现过阻止黑人选举的行为…

所以,在全世界70%的人反对的情况下,美国人还会让小布什连任,只要通过一些简单的手段,亵渎美国的民主看来也不是太难?

身在澳洲,深感幸亏贺华德不是小布什,否则这个比小布什能力强百倍的茅坑里的石头,不知会给世界带来些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总不至于像小布什一样,内外搞得如此不可收拾。

这几年,跟着小布什亦步亦趋的贺华德已经连任4届,成为澳洲历史上任职第二长的总理,从中不仅看出他的精明,看出他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也看出这位典型的右派,说谎不脸红的本事。

第一次连任竞选时,针对当时大部分澳洲公民对他们打算推行的GST(消费和服务税)的不满和担忧,贺说了一句名言:“Never Ever GST – 永远,永远也不会实行GST!”;但当选没多久,就毫不留情地,全面推行了GST!

以前在中国,从来不关心政治,到了澳洲,才发现在两党轮流执政的国家,政治关乎我们每个人的利益,两党的不同政策,直接影响到我们的生活,所以越来越注意大选结果,因此也变得越来越左!

比如作为学生第一次来澳州时,那时没有选举权,但因为执政多年的工党将澳洲打理成一个当时对我们这些中国学生来说,更接近社会主义的,相当和谐的一个社会,而对这个左派政党很有好感。

而当时贺华德竞选的主要口号就是攻击澳洲当时世界上最好的公费医疗制度(现在可能还是最好的,尽管贺华德当政以来从没有间断过对这个制度的消弱)!

而这个GST彻底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一年之内,我们公司所在的那条街上至少有30%的小生意倒闭或易手,而其中有不少是经营几十年的服务性行业。因为澳洲人口较少,市场小,所以服务行业,是澳洲经济的重要支柱之一,但沉重而繁杂的GST搞垮了许多小生意!

GST也允许进口产品,挤垮了本来就不多的,澳洲当地的轻工业。呵呵,中国乘虚而入,比如在我们从事的电器行业,打响了当时刚刚兴起的DVD的商业大战,直至中国的有关产品彻底垄断澳洲市场!

又有些跑题了,还是接着来谈第二次连任选举贺华德搞了什么鬼吧!

就在大选的前几天,眼看工党占上风时,贺华德制造了一个“难民船事件”,用一船的“恐怖分子”,把保守的澳大利亚选民吓到了他的自由党一方!

 第三次,抓住前两年,为了促进消费,政府搞了上万元的“第一次建房买房补贴”,引起了连续两年的购房热,许多人超负荷贷款,因此一但贷款利率稍一提高,就会有为数不少的贷款者陷入经济困境,眼看利率将上涨,许多人忧心忡忡,针对这点,贺华德居然胡说什么:工党上台,利率一定会上涨(这点不假,因为无论当时谁上台,利率都会上涨,这东西不是一个国家的某一个政党可以控制的),但可笑的是,就因为这一无稽之谈,贺华德再次连任!

自打他这次上任后,澳洲的银行利率已经上涨了8次!

前天,贺华德宣布了这次大选日期,也许这次贺华德应该没有什么新招数了?

因为他的对手,比他年轻近20岁的工党领袖陆克文旗帜鲜明,反对和华德的自由党追随小布什的国际政策,国内也把重点放在提高国民教育等关键问题上,而且他不仅辩才了得,且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上次胡锦涛来访,他突然用相当标准的普通话致了欢迎词,大大地出了风头,而且看来也深得人心,特别是年轻一代的赞同,据统计,18-25岁的选民中,80%因为他而支持工党!当然其他年龄阶层工党的支持率也压到自由党。

说这次贺华德没戏,是因为他目前有些内外交困,他还面临党内接班人的挑战,自由党目前党内分为两派,有一个问题,让选自由党的人很为难:这次选举,如果贺华德赢了,他也要退休了,他的党内对手财长卡斯特罗将会继位,这就让支持自由党,但反对卡斯特罗的那些人很有些不情愿…

但看来贺华德毕竟是茅坑里的石头,相当顽固而老奸巨滑,昨天提出了“5年内减税340亿澳元”的竞选允诺,尽管大家知道这340亿的减税,可能一大半都便宜了那些占1%人口的有钱人,但根据以往的三次经验,对澳州选民的辨别能力,还是有些担心!

还有一个多月,希望这次贺华德真的没戏,然后再继续希望美国下次的民主选举,也能改朝换代!

一个翻译的日记(二,三)

October 14th, 2007

  (连载于: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二) 

1月23日,星期三

今天在附近的社区健康中心做翻译,病人是一个来澳州不久的小男孩,看牙。刚刚7,8岁,换好的新牙居然蛀得乱七八糟。那个年轻的实习牙医一边检查,一边摇头 。

牙科的翻译是最多的,可能中国人的饮食习惯或水土的原因,还是基因问题,牙齿健康比当地人差得很远。但像这个小孩子这样糟糕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看见。

我最怕牙医了,虽然知道定期检查和清洗牙齿的重要,但来澳州后,就看过一次牙医,因此很佩服这个小男孩,在牙医的各类器械的折磨之下,居然只是不时地闭眼做痛苦状,而没有叫喊和哭闹。而孩子妈妈的心痛却完全流于言表。

想起了儿子小时候看牙医时自己的心情,对这位年轻的妈妈给予无限的同情。 

翻译之后,在附近一位上海师傅新开的餐馆吃了碗面,这为陈师傅原来在旁边的另一个餐馆做大厨,因为喜欢他做的几样炒菜和各类汤面,所以成了他的常客,在他告知他自己盘下了一家餐馆后,自然要常来捧场。

要了一碗自己最喜欢的海鲜汤粉,仔细品尝间,不由得想起了上个星期与云的邂逅相遇,想起了文革中,在我们家一起吃面的情景….

也许看了我1月19日的日记,人们会猜想:那个“云”,一定是你的梦中情人?

现实生活中,的确很多人都会有自己的梦中情人,我有吗?答案似乎也是肯定的。

但“云”不是,不过用“青梅竹马”这个美妙的成语,来描述我们两个的关系,好像还沾点儿边儿?

还有另一个不怎么美妙的成语“冤家路窄”,也好像可以用来总结我们两人在前半生的,种种的擦肩而过?

曾经几乎是一起度过的20多年的过去,在一篇日记中难以表述,而近20多年来的心情更是一语难尽,只好暂时在这里打住,先记录一下那次翻译生活中的巧遇,以免时间长了,即便是激动人心的场面,在我这种健忘的脑子里,也会成为过眼烟云。

说实在的,因为这次巧遇,才会开始写日记。而那篇日记实际上是自己一生中,第5次心血来潮写日记的第一篇。虽然许久以来,因为翻译生涯的多彩,一直有重新开始日记的打算。

“云”似乎没有认出我?难道说这20年沧桑,我变得那么厉害?不会吧?刚才自己还在为被洋人看得年轻了一半儿得意呢,难道他….

这时,彼得开始向他们两口子用英语介绍自己,以及家访的目的和理疗的安排,我赶紧掩饰自己的惊异,逐句将彼得的话翻译出来,“云”没有说话,连连点头,面部露出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笑容!

这时,“Lin”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我先生以前英语很好,但现在不仅无法表达自己,因为失忆,好像英语也听不大懂了…”

小学六年级时,我随父母从上海到天津,因为不论在哪个时期,上海总是领导着中国大陆时尚的新潮流,因此当我身背小红皮书包,脚踏一双时髦的红皮鞋出现在班里那群相当“土气”的,十来岁的天津孩子面前时,不知他们当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我却因后排座位上一个男生怪腔怪调的“好洋气哟!”的一句话,引起全班的哄堂大笑而觉得十分尴尬!

说实在,当时不知“洋气”是什么意思,但一直觉得不是一句好话,加上自己的上海口音经常引得其他同学发笑,因此失去了许多的自信,心里对那位经常领头取笑的男生真的有些怀恨在心。记得一次下课铃声响起来后,坐在后排的那位男生兴冲冲地背起书包往门口冲出来,而自己在背书包时,有意无意地在他快到我的课桌前时,就小红皮包一抡,正正当当地打在了他的胸前,他捂着胸脯做出的那副痛苦的怪样子,至今想起来还会觉得可笑。

长大后,在一次回忆往事时,那位男生(读者也一定猜到是谁了)说,其实当时大家只是很有些“惊艳”而已…

但自己却因此从小学起,就开始讨厌起他的那些“诙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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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1月23日,星期三

云的父母是大学的教职员工,而当时大学的附中被列为省教改重点,还安排了一批因为省会的搬迁,父母不在天津的省市委干部子弟在附中就读,我和云就又进了同一所学校,还居然又分在了同一个班!

云在初中时,他的曾令我生厌的诙谐,得到了充分的发展,因为有了土壤,用现在的话说,因为他拥有了规模不大不小的一群“扇子”,多半都是一些爱笑的女生。虽然自己始终没有承认也是其中一员,但坐在他前面一排,每当他在课堂上跟老师打趣,出语惊人,引起哄堂大笑时,就会忍不住转过身,瞅他一眼,而几乎每次,他都会冲着我伸一下舌头,然后脸上露出和今天一样的微笑,只不过那时,在他那一对经常眯缝着的小眼睛的眼缝中,露出的是许多的淘气,而今天,却充满了困惑。

那困惑的眼神,让我一阵心酸,看着这位从小学到工作单位,不知为什么,始终近在咫尺的老朋友,说话的声音也突然有些嘶哑,赶紧说声对不起,并掩饰性地咳嗽了一下。

彼得开始询问云的基本情况,并开始在填写表格,他的太太替他一一作答。

原来他们是一年多前,从加拿大渥太华移居墨尔本的,出事前,云在一所大学搞研究。

断断续续,从对话中了解到云是在半年前,随美国来的一个能源公司的代表团,从堪培拉开会回来出了车祸,当时不省人事十多天,腿部作了两次手术,虽然仍然行走不便,但据彼得说,康复中心认为愈后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车祸后,脑部受伤导致失忆,恢复较慢,以前的许多事情都记不起来…

说话间,“Lin”不停地抹着眼泪,引得我一阵阵心酸。

做翻译2,3年来,在这点上始终无法十分专业,经常会被病人或受害者,或困难中的同胞的叙述,搞的眼圈发红,这次面对云,更有些控制不住,带着颤音的翻译好几次让彼得朝我投来同情的目光,问道:“Are you alright?”,只好掩饰说:“Hay fever…”,将鼻涕眼泪统统归于花粉症的作怪!

心神恍忽地完成了一个半小时的翻译,觉得自己这次很不称职,连声向彼得,云及他的太太道歉,说今天的花粉症来得突然,很不好意思没有尽到责任。

也许他们都看出了我的“花粉症”发作的十分“及时”,看透了我得的是心肠软的毛病,云的太太和彼得居然连声夸奖我翻译的好,并声明下次家访一定会指名要我再来。

翻译公司派翻译一般都是随机的,轮到谁在这个区域,碰到谁有时间,就将工作派给谁,所以同一个客户每次的翻译多半都不同。

不过有些客户会指名要某一个翻译,或者是因为换翻译对工作不利,或者是双方都比较满意某一个翻译等,这种情况是翻译公司最喜欢的,因为这样其他翻译公司就不会将客户抢走,而且对他们来说也很省事,不用每次都重新安排。

我很喜欢兼职的翻译工作,工作时间自由,工作对象形形色色,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堆故事,而且在完成工作的同时,还会得到一种给予别人帮助后的满足。当然,呵呵,收入也还算过得去。

翻译双方都需要帮助,尤其是面对这些英语不好的同胞,一般都会让我产生许多的同情,加上可能经常会和他们一起眼圈发红,所以我的固定客户比较多,有一个心理治疗诊所,恨不得所有的翻译工作都希望我去做…

这次,我当然一口应承,告诉他们下个星期,我一定再来。

道别时,云对我点头微笑,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熟悉的亲切…

戈尔-诺贝尔和奥斯卡得主

October 14th, 2007

昨天在电视上看到戈尔荣获诺贝尔和平奖,在他的电影荣获奥斯卡后,又赢诺贝尔,真的让人高兴!他可能是同时荣获这两个世界上最高荣誉的奖项的第一人?没有搜索,也可能只是自己这种孤陋寡闻的人知道的第一个人?

但他是曾经的美国副总统赢此两项大奖的第一人,应该没有错?

在凤凰卫视的这项新闻之后,还播放了小布什满面笑容的祝贺,当然肯定是情不由衷地祝贺!

新闻之后,十分的感叹:当年戈尔和小布什竞选总统时,美国人怎么了?放着一位和平,环保的卫士不选,放着一位理解现代媒体,创导互联网的现代派领袖不选,却将这位美国人也承认有点缺脑子的,几年来把世界搅得一塌糊涂的小布什推上了一个如此重要的职位,给了他如此大的权利,以至他一投手即会牵动整个地球!

“八年了,别提它了!”- 怎么觉得有点和智取威虎山的小常宝一样,只盼深山出太阳!

一个翻译的日记(一)

October 10th, 2007

  (连载于: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1月18日,星期五

顺着斯珀林路一直往北开,然后转向西行,几分钟后准时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理疗师还没有来,按规矩,翻译人员是不能先行到病人家中的,只能在门外等翻译的雇主-聘请翻译的一方,今天的雇主就是一位公立康复中心的理疗师。

在澳洲,对英语不好,家庭收入较低的移民,当他们遇到一些困难时(多半是健康或法律方面的问题),政府会提供免费的翻译服务,因此应运而生,在墨尔本陆续出现了几个较大的翻译公司。政府通过翻译公司聘请公司下属的有翻译执照的翻译们,而公司从政府付给翻译的费用中提成。私人企业也经常通过翻译公司聘请翻译,他们一般付给公司同等的费用。

因此,我们这些翻译经常遇到的是一些相对经济状况较差,或有什么其他困难的华人,面对的多半是一些需要帮助的同胞。

但今天这家病人,从住房看来,经济状况应该属于墨尔本市的中上层,顺着棕红色石阶上到3-4米处,一栋漂亮的,几乎全新的白色的2层楼房,在阳光下,被周围的各色树丛衬托的有些耀眼。

石阶左侧的红砖车道,也比墨尔本一般住房的车道要宽,估计可以同时走两辆车。车道顶端房子右边的车库看来也是3车房的规模。

也可能出于一贯的对建筑设计和房地产的兴趣,每看到比较好的民用建筑时,就会下意识地估个价:在这个虽然比较偏远,但地价很贵的地区,这样的小楼价值应该不下150万澳元。

这样的经济状况,政府还提供免费的翻译和医疗援助,就让我产生了一些好奇心。

这时,理疗师从一辆银灰的三菱四轮驱动车走出来,满脸笑容地跟我打了招呼,介绍自己名叫彼得,这位个子高高的澳洲小伙子,看来有着很阳光的性格。

他从车后备箱,取出了一些器械后,我就随着他一起走上了台阶。

开门的是一位女士,齐耳的短发衬托着白净的圆脸,一时看不出究竟有多大年龄,30多岁,还是40多岁?在澳洲时间长了,发现也好像被澳洲人传染了一样,很容易被华人妇女的外表所迷惑,搞不清她们的真实岁数。

我自己和只比我大5,6岁的先生外出时,就经常被洋人称为我先生的的女儿,在对他们不识庐山真面目,又喜欢贸然开口的唐突感到惊讶时,呵呵,可能也有一份的得意和好笑,当然,对因此备受打击的先生有许多的同情。不过时间长了,见怪不怪,先生似乎已经习惯成自然了,而且,因为在见到许久不见的中国朋友时,他们的“越来越精神,还是那么年轻”的赞誉,多半是说给先生听的,因此,这也多少抵消了洋人唐突的副作用。

这位开门者看来是女主人,她自我介绍叫“Lin”,好像只能说一些简短的英语。她把我们让到对着门厅的明亮宽大的起居室,并告诉我们她先生“Yun”在睡房里,让我们稍候,就转身走进左手的走廊,估计去睡房帮助她先生出来。

起居室旁边是开放式厨房,厨房设备是现在流行的不锈钢(冰箱,炉灶,微波炉,洗碗机等),花岗岩(台面,地面等)和玻璃组合(炉灶前墙壁和顶柜的门等)。

室内其他装潢和搂房的外表也很相称,有些意大利风味,华贵的窗帘,大理石的壁炉,大幅的油画,宽大舒适的皮制沙发…虽然对这些没有什么研究,但看过许多样品房,觉得很像是一些样品房中经常采用的意大利式的装潢和家具。

这么好的经济条件,不知原来这家主人从事的什么职业…也不知男主人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健康问题… 正在琢磨不定时,女主人推着轮椅从走廊走了进来。

当我看清轮椅上坐着的这位中年男子的面容时,可能一定是“花颜失色”,自己一贯的,在给翻译双方介绍时,脸上呈现的很专业的微笑,也一定消失得干干净净?而轮椅上,Yun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难道这就是20多年没有见过一面,但至今偶尔还会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