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唐人,华人…

March 22nd, 2008

在国内时,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些有关中国人称谓的意义,可能是因为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不会接触到这个问题?

而到了国外,唐人街,华人,中国人,汉语,华语,官话,国语等名词经常出现在生活中,还有那些好奇的外国人有关中国的一些问题,有时,一个名词,一个故事,一件小事,都让我们觉得有必要去复习一下中国历史,去更多地了解一下自己。

Mandarin – 是到澳洲后第一个引起注意的,有关的一个英语单词。

在国内学了一点点英语,只知道这个词的中文意思是橘子,所以刚来时,当听到大学一个讲师朋友问我是说广东话还是“橘子”时,有点糊涂,只好回答说:我说的是北京话,也就是普通话,并解释说是就是官方通用语言等等…

估计那位化学系讲师可能也是第一次听到“普通话”这个词,被我的一通解释搞糊涂了,也就忘掉了“Mandarin”的原意。

现在打算出国留学的年轻人可能不会像我当时那么无知,但不知道是不是能立即将Mandarin和普通话联系在一起?

因为查了一下网上字典,这个词的解释是:中国官话,国语,满清官吏 ……

这种解释对国内的学生来说,好像还是不太明确,因为“国语”和“官话”是海外华人对普通话(北京话)的不同称谓。台湾人称北京话(普通话)为国语,而香港和其他东南亚的华人则称北京话为官话(老人们)或华语。

比较讽刺的是,主张台独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的李秀莲之类,还有阿扁们,在澳洲也是管北京话叫“国语”的!

清朝达官贵人是满族人,被尊称为满大人,据说这就是Mandarin一词的来历。

(注:此解释出自于我们教中文时应用的一本澳州某大学中文系专家们编辑的教材。实在没有想到,这篇08年一时兴起写的帖子,4年后居然还有朋友关注,并认为这种解释“有以讹传讹之嫌”,因此在句中加了一个“据说”
突然想起以前在报纸上看到一则关于印第安人来自中国的“考证”,不知当时作者是不是故意“以讹传讹”“误导视听”,但很明显这个解释是调侃英语的一个杜撰,作者解释说:因为当时美洲被误以为是印度,到了那里的中国人彼此祝愿在“印度之地安康”,久而久之,将自己称为“印地安”,我们教中文时,在解释印,地,安这些单词时,也曾“引经据典”谈起这个故事,那些澳州成人学生在说笑的过程中,加深了对这些生词的理解。“满大人”异曲同工,也有同样的效果。感谢这位回帖的朋友,但对这种扯闲篇式的帖子中的这一解释,实在不值得这位朋友上纲上线。

统治了中国267年的清政府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将北京话定为官方语言的,没有打算去考察,电视剧上看康熙看雍正看乾隆,好像大家都是满口北京话,但也还可以看到满文比比皆是,不过随着历史的变迁,满文的实用价值逐渐消失,少数民族的统治者们也逐渐被同化。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根深蒂固,因此尽管几千年来,中国的封建统治者,大部分都是少数民族,但因为文化的统一和延续,我们经常都会忘了这点。

在比较近的五个朝代中(公元916年到1911),辽,金, 元,明,清,四个是少数民族,而且明朝的朱元璋据考证,也是回族人,好像经当代国学大师,历史学家周有光先生考证后已经确认?周先生的主要论据是:朱元璋的马皇后是回族,他的所有大将 沐英,常遇春,蓝玉……也都是回族,郑和也是回族,郑和下西洋的一个目的就是为成祖和自己到麦加朝圣,明武宗颁布过《禁猪令》!明代瓷器上阿拉伯纹甚多….

1 女真族(辽)

2 女真族(金)

3 蒙古族(元)

4回族(明)

5 满族(清)

另外 据说隋 和 唐 统治者都是鲜卑人和汉人的混血儿!

中国历史上真正由汉人统治的统一的朝代只有汉代(公元前了)!据说还有只维持了20多年的西晋。

唐朝呢?唐太宗李世民好像就是汉人和胡人(鲜卑族人)的混血儿,鄂伦春人是鲜卑族人遗留下来的一个分支,当时几大姓氏就包括了鲜卑族的李姓,他们的祖先可能要追索到南北朝时的北魏(公元386年建国,定都大同)……

中国古代最伟大的诗人李白,经考证也可能是胡人(北方少数民族的统称)他身上好像有突厥人的血液,这可以从他两个子女的名字得到证实。他的儿子叫“颇黎”,这在汉文中无法解释,其实这是突厥语“狼”的音译。狼是估厥人的图腾,用颇黎作人名像汉族人用“龙”取名一样。李白的女儿叫“明月奴”,在今天的维吾尔族中叫“阿衣努儿”的女孩子很多,“阿衣”是月亮,“努尔”是光,明月奴,月是意译,奴是音译。而李白本人长的眼睛正是突厥的眼睛特征….

李白的血统是需要考证才能搞清的,因为离现在太远,加上那时中国各民族也分得不那么清楚,而另一位中国伟大诗人纳兰性德的满族血统就不需要考证了。

很怀疑那么长时间,还有没有纯血统的“汉人”? 张王李赵遍地刘,中国最大姓氏之一的李,可能都有鲜卑族人的血统?

几千年下来,“汉人”这个概念,其实已经逐渐模糊,我们这些生长在中原的“汉人”们,可能都是混血儿?

中华民族的确是一个融合了许多不同民族的民族,现在还有56个民族在中国大地上和平共处。

因为统治者是少数民族,所以相信没有人会说几千年来,那些少数民族的文化被灭绝了什么的。即便说那些少数民族被同化了,也觉得不太合适,因为“同化”这个词,现在也被一些人用来指责为中国的“汉人”“侵略”少数民族文化的一种手段?

有时想想作为“汉人”,被误解也真有些冤枉,因为几千年来,发生在中国历史上的改朝换代,那些侵略并统治的,都是一些少数民族!

外国人可能不能理解这点,因为在他们那里,可能P大的一个地区,好几个民族打来打去,一打就是几百年?

我有一个学生是犹太人,他谈到犹太人特别能保持他们自己的文化和传统,所以在世界各地都可以找到犹太人,唯独中国找不到,因为中国文化的同化力太强,虽然很早以前(900多年前),就有犹太人来中国定居的记载,在开封还有一犹太人聚集地 – 教经胡同(据说由脚筋胡同而来,因为犹太人杀牛先挑脚筋)。

这个学生还讲了一个不怎么可笑的笑话:一位犹太人在中国的餐馆吃饭时问道:什么地方都有Jews(犹太人),为什么这里没有?服务员听见了插嘴说:有啊,我们这里有orenge Juice,apple juice(橘汁,苹果汁),还有…..

听完这个故事后,我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犹太人的血统,因为当年犹太人移居的地方好像离我们老家也不不远,而我们家几代人都是个子高,皮肤白,鼻子大…

不过开封那个教经胡同最后一个犹太人后裔家庭姓赵(又占了百家姓的一大姓),从姓氏上看,和我们不大一样,所以我们也可能像李白一样,有突厥人的血统,和那些土耳其、阿塞拜疆、塞浦路斯、哈萨克人沾亲带故?

中华文化的同化性,不是中华文化的罪过,被少数民族统治过几千年的混血的“汉人”,绝对不像当初大不列颠的英国人那样有侵略性。美国的印第安人和澳洲的土著人,当时就被那些英国人屠杀得几乎绝种!

从对台独藏独的态度上可以看出,不仅是许多西方人有一个误解:认为中国人就是汉人(可能是因为中国语言叫汉语,中文叫汉文),就是我们这些中国人自己,有时也搞不太清楚汉人,唐人,华人这些称谓中的真正含义?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五)

March 17th, 2008

 (连载于: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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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9日星期五

……

问题出在那个斯里兰卡的年轻人身上

小文房子出租后,我们曾去看过,小文自己住在那个带卫生间的主睡房,另外两间睡房租给了两个台湾学生,其中一个是他的那个台湾好友Jim,就是上次半夜打长途跟小文父母报警的那个男孩子 。

小文和Jim看来心肠都比较好,说是他们还“收养”了一个日本孩子,这孩子还在上高中,因为受不了他那个开餐馆的日本亲爹的虐待,离家出走,和小文他们一起在餐馆打工,他俩看着这个日本小孩挺可怜,让他住进了原来的那间书房,当时已经替他垫了好几个星期的房租了。 

那间客厅改成的带起居室的房间租给了斯里兰卡人,打了一个照面,小伙子看着挺文明的样子,长得也挺拔消瘦,蛮精神。他的房间收拾得整齐舒适,家具比一般租房住的年轻人高档,据小文说,此人总是客客气气,而且每周收他房租200元,他好像也不是太计较,看来这孩子家境比较富裕,因此当时还为小文有这么个好房客高兴呢。

后来听说那个斯里兰卡学生的爸爸是个律师,小文他们准备和他父子合作,搞一个移民公司。小文在短短的2,3 年时间里,除了上学打工外,他还搞过金银首饰的传销,和几个年轻人合开过一个宠物店,专卖从台湾进口的宠物用品并为宠物服务,比如给狗狗洗澡什么的。那次“绑架”事件后,才知道他跟黎巴嫩人还做过“生意”,看来这孩子真是一心想作出点什么来,但耳朵根子比较软,虚荣心比较强,所以这几次跟别人合作,都丢了钱。听说他又要跟斯里兰卡人合作,就有些不以为然,所以劝他小心为妙,不要轻易投钱,他说他不会投钱的,也没有钱可投,说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他主要负责开发国内的市场,他的一个台湾朋友有钱,会入股投资等等……看他雄心勃勃的样子,也听不进我们的劝阻,所以只好作罢。

这次小文回国近两个月,他妈妈在电话中说他现在不敢回澳洲,因为那个斯里兰卡人赖他欠钱不还,还去过电话威胁,说他回来就是找死,并将其他几个房客这两个月的房租都装进了自己口袋…..

据他妈妈说,小文回国前,这个斯里兰卡小子带了一伙悉尼来的朋友,拿枪逼着小文,把那辆BMW也给抢走了….

他妈妈希望我们去机场接小文,并让他在我们这里先住几天。我们自然说没有问题,但心里很有些紧张,因为他租的是我们的房子,那斯里兰卡小子会不会找上门来捣乱?

虽然墨尔本意大利黑社会这十几年来闹得比较凶,悉尼以前曾经有一伙黎巴嫩人与警察作对,也听说过亚洲黑社会的故事,但从来没有听说过斯里兰卡人也那么厉害?

其实澳洲社会秩序要说还算可以,所以车祸,老人家路上被抢什么的,也经常会成为一天最暴力的新闻,小文妈妈在电话中描述的情节,绝对是可以上电视的,因此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不报警呢?”他妈说:“怕他们报复…”

把小文接回家后,稍事休息,就带他上了警察局,跟值班警员一席谈话之后,才知小文跟他父母又有些“谎报军情”,他跟警察没有再提悉尼那伙人持枪抢车的事,只是说因为那个台湾人后来决定不加入他们的公司,本来答应给公司买辆公车的钱,没有了着落,所以在斯里兰卡人的口头威胁下,他交出了车钥匙……

那个警员听了陈述后说:车的钥匙是你自己给他的,当时没有外人作证,他电话威胁你也没有旁证,所以我们无法插手,至于扣留房租的事要找专门的机构调停等等…..

可能看着小文很担忧的样子,有些同情,那警员暗示道:如果有录音什么的,证明他对你威胁,我们就可以介入.

于是在与那个斯里兰卡小子通了电话后,给小文备了一台小型录音机,第二天我们把他送回了住所。

晚上9点多了,我坐在电视前看电视,并即将进入半睡眠状态,小文突然来访,样子很紧张,告诉我们说,搞到录音了。

原来那小子变本加厉,这此逼着小文用自己的名义给他买一个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他说要开着小文的车,拿着小文名下的手机和笔记本,去悉尼贩毒!并说,反正你以后可以回中国,出事的话,也抓不到你,还威胁道,你别想去警察局告我,我在xxx警察局有哥们儿,是个高级警员!

小文还真有些害怕,我告诉他,我们那个区不是属于XXX警察局管辖,为保险起见,可以留一份录音,况且我们和你一起到警察局,就是你的证人,我们的陈述和录音,都是要上记录的,即便这小子真有个警员哥们儿,量他们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于是当下立即陪着小文将录音带交给了去过的那个警察局。

第二天,根据警员的授意,小文陪着斯里兰卡小子去附近的购物中心“打听”手机和电脑的价格,有警员暗中监视,主要是想认一下人。但警察们一再告诫,千万不要跟卖货的商店签任何字,有小文的签字,他们就没法儿惩治那小子。

看来小文以前对西方世界个人签名的重要性不了解,不管是再重大的协议,在这里只要有双方签名就生实效,那斯里兰卡律师爸爸可能抓住了小文这点,在他们成立公司的合约上,小文居然没有签过一个字(说明他与这个公司从法律上讲根本无关),却已经为公司交了两千多元的定金在市中心租了一个办公室!而律师的儿子也才会在没有任何凭据的情况下,赖小文欠他父子的钱,小文也会在这种没有力量的威胁下服软,估计以前他做其他“生意”时也是如此?

警察认准了那个小子之后,当天夜里,破门而入,真正的破门而入,一脚踢开了斯里兰卡人房间的双开门,将他按在地上捆了起来,带回了警察局。

不过今天好像就要把他放了,说是那小子也只是吓唬人诈骗而已,没有发现有什么其他罪证(呵呵,也许他在警察局真有哥们儿)?最后只是限令他将车和房租还给小文,在一段时间内,不能再回原来地区,并必须与小文保持一定的距离等,其中比较严重的惩罚就是以后不准他再租房子住!

看来一时半会儿,他也不可能接近小文了,因为下周,小文就又要回国了,而我们也决定在近几个月内,将那所房子卖掉。

噢,今天又去了云那里翻译,理疗结束后,我等理疗师彼得出门后,轻声对林讲,我有时间一定会单独拜访,因为我们原来是一个学校的,谈一谈,也可能帮助云恢复记忆?林欣然答应,云在一旁也微微点头。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四)

March 7th,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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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9日星期五

前几天,为原来研究所同事的一个孩子跑了两趟警察局。

这孩子小名叫小文,他爸爸,曾和我们在一个研究所,当时我先生是所里与李远哲合作的分子束实验室的工程师,负责组建那套分子束设备,小问爸爸技校毕业后,就分配到分子束实验室,在我先生手下工作。

小问爸爸的性格很典型,也是我最喜欢的一种性格:重感情,讲义气。因为不善言语,所以有时急了,就会拳头说话,我先生和分子束实验室的组长曾多次带着他,去给被打的一方赔礼道歉。我们出国以后不久,他就离开了研究所自己创业,他的房屋内装修公司后来搞得相当红火。听说他离开研究所,也是因为打抱不平。当时所里给分子束派来一位年轻一些,能说会道的新组长,此人可能是有将组里以往的成绩,及老组长的功劳据为己有的嫌疑,所以对老组长就有些不敬和排挤,为此,小文爸爸在多次质疑之后,忍无可忍,在给那位新组长留下了一个乌眼儿青之后,拍屁股走了人…

在生活中遇到不少讲义气重感情的人,想起他们,心里总是有一份感动。最早认识的,是一位把我弟弟从1,2岁带到10来岁的老保姆,在70岁高龄时,因为听到文革中关于我父母的传闻,非常不放心,只身在“兵荒马乱”时,从安徽赶到天津探望…,如若把她一生的经历和为人写出来,那一定会是一篇美丽动人的故事,可惜自己力不从心,但如有时间的话,一定会介绍一些有关她的故事的;

另一位是中学的一个朋友,出国近20年来,两次在报纸上读到他的故事,两次为之动容,关于他的故事,相信看这个连载日记的朋友,以后一定也会读到的;

另一位,就是我先生分子束实验室的那个老组长,早年从美国返回大陆的老教授,现在的科学院院士,他也是我所了解的共产党员中,极个别的,真正的共产党人!曾经将他与英超球队,阿森纳的教练 – 温格先生相比,他们都是属于现代社会中的“稀有元素”,坚持原则,但也非常重感情,因为他们有一个宽阔而善良的胸怀。其实就是因为这位老组长,自己才会相信和理解,在遥远的伦敦,在物欲横流的绿茵场上,那个也被称为“教授”的足球队教练人品的高尚,相信那些关于这个法国人的故事,并不都是盲目的球迷们的想象?

还是言归正传,呵呵!

小文两,三年前来墨尔本读书,不仅花掉了他爸爸的大把银子,可能也在他爸爸妈妈的额头上增添了不少的皱纹?

小文应该是一个很帅的男孩子,个子不算很高,长的有点像一个在电视上偶尔看到的港台歌手,特意Google了一下,没有找到特别像的那位,但看照片,觉得王力宏似乎有点儿近似?在北京中学时,小文的萨克斯吹得不错,篮球也打得很好,爸妈宠爱,自己可能也很有一些小女生的扇子?也许是因为这些,来到澳洲,语言不好,又没有什么朋友,自然有些失落,但他又总想干出点什么来给大家看看,在国内,可能也见到不少一夜致富的例子,于是在两年多的学习过程中,试图作过不少“生意”,都没有成功,却因此给家里带来不少麻烦!

上次他妈妈半夜打电话给我,说儿子同屋的一个台湾男孩子刚给他们打了一个长途,说儿子被绑架了!当时听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给那个台湾孩子打电话,那个男孩子我以前见过,看起来挺懂事的,他俩一直合租一个外国老太太的房子,比小文早来澳州,对他还比较照顾和帮助。打电话后,才知道,原来小文不知怎么认识了几个黎巴嫩小伙子,说是跟人家一起合伙做手机的生意,后来好像欠了一些钱,那天下午,被那几个人叫去,到了半夜还没有回来,因此台湾男孩子在不知怎么办时,就给他国内的父母打了个电话。当时已经凌晨2点左右了,我只好安慰大家,说再等一等,天亮后,我会立即去警察局报案,后来在3点左右时,小文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虚惊一场,但估计他还是被那些黎巴嫩人讹了一笔!

小文妈妈经常给我打电话征求意见,多半是在她儿子找她要钱之后。让我有点不满意的是,虽然她事先会问我,但事后的做法,经常与我的建议不附,估计是拧不过儿子?比如上次儿子说打工要买车,我告诉她,像他这样一周2,3次餐馆,十来个小时的工作,别说挣生活费和学费,就是连那个车可能都养不起?但她最后还是给了钱,可能还不少,小文居然买了个二手的BMW!后来有一次,小文告诉我,因为超速和驾照过期,被罚了800多元,我问他,你上保险没有?他说保险也过期了,我说你得赶紧上保险,起码要上个第三保险。后来他妈妈公私兼顾,来澳州看儿子,我也提醒道:“第三保险是一定要上的,否则万一撞了人家的奔驰,你怎么赔得起?”

没想到他妈妈叹了口气,说道:“唉,他就撞了人家一辆奔驰,赔了两万多元,自己的车子没钱修,也报销了!”

她瞪了儿子一眼又说:“他爸很生气,说这两万块钱,是给他的学费,现在花掉了,让他自己解决学费去吧!”

小文在一旁低头不语,后来他只好休学打工。

在这里房租占生活费的主要部分,因此当我们搬到新家,小文提出来要租我们的有三间睡房,一个书房,三个厅的旧房子,自己做二房东,不仅能省自己的住宿费,而且还能从房租上赚些钱,因为他知道我们不会收他太多房租的。

因为是朋友的孩子,我们也就认了。

小文手也很巧,居然自己动手,将两个厅改成了带起居室的住房,自己住一间外,连书房一起,租给了4个年轻人,两个台湾人,一个日本人还有一个斯里兰卡人,每周能收入近500澳元,我们也替他高兴!

但没想到,他又遇到了比上次“绑架”更为严重的新问题!他妈妈周日晚上来电,电话的这头都可以感受到万里之外,这位母亲的焦急和忧虑……

(待续)

家有宠物(十二)【转帖】

March 2nd, 2008

15 February,2008

照片 1403

 咪咪是我接触的第一只流浪猫,后来又接触了第二只,第三只……,其中包括她的后代。她的后代一共四只,仅存活一只。后来的这些流浪猫分别叫小咪咪、小白咪咪、小黄咪咪……,小白咪咪是她的后代,其他两只则是另一只黄猫的后代,他们是同母异父,而且也都是两胎中唯一的幸存者。咪咪的其他三个孩子死于秋天的那场为时半月的连阴雨,他们当时都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活蹦乱跳的,十分可爱。但恶劣的天气终于夺走了他们的小生命。至于小咪咪和小黄咪咪这两胎,每胎到底生了几只,则无人知晓,反正他们的妈妈第一次把他们带过来时,就都只有一只。总之,这些户外出生的猫,显然存活率很低。我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眼看着他们长大的。他们平时就在我存放自行车的小房周围活动。

咪咪有两天不露面了,而平时,每到开饭的点,她总会出现的。她大概是藏在什么地方取暖了,一到冬天,猫咪们都会钻到有暖气而无人居住的空房间里或暖气管道周围去。可她再怕冷,也不能两天不进食呀。莫非那位好心人把她领回家去过冬了?可能性也不大,因为人们往往喜欢逮走幼猫,而对成年猫不感兴趣。她到底在哪儿呢?我决定去她平时的那些藏身之处找一找。我边找边叫,等找了一圈,突然听见了凄厉的叫声,随之便发现了她的身影。仔细一看,天哪,她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右腿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下端是一圈血窟窿,上端则被撕去了一层皮,只见她行走艰难,而右腿只能翘着,不能着地。这就是她失踪两天的原因了。谁干的?人还是狗?或者是她自己不小心,扎着铁丝网了?我们拿来纱布,想给她包扎一下,可是她不配合,操作起来很困难。于是只得送她去动物医院了。

昨天刚下了雪,路有些滑,好在也就十分钟的路程。顺利到达。大夫查看了伤情,认为腿并没有断,最多也就是骨裂,而骨裂是可以长好的。受伤的部位肌肉有些坏死。至于谁干的,是人还是狗,除非亲眼所见,否则不好说,打了消炎针,简单包扎一下,就回来了。

后来的两天,接着去打针。第三天,值班大夫换了。这位吴大夫毕业于北农大畜牧系,应该是很专业的。我和他接触过几次,印象还不错。在撕开纱布时,发现纱布和伤口粘连,而伤口流着血,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吴大夫仔细查看后,突然提出了一个在我看来是荒谬而令我吃惊的假设:她会不会得了麻风病? 他说他确实见过得麻风病的猫。我说城市里怎么可能?再说她又是怎么传上的?他说这种可能性确实不大,但一旦继续发现新的伤口,就赶紧把她活埋,不要再送来了,因为他们是不收得传染病的动物的。他又说,即使不是麻风病,她这条腿也断了,可能保不住,得截肢。先回去观察一下,明天再来。看来,咪咪面临的命运十分悲惨,不是活埋就是截肢。

就这样,仅打了一针消炎针,伤口没作任何处理,就返回了。院子里正好有几个人在闲聊。大家见状不免议论纷纷。有的说,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有的则认为,她这点伤不碍事,会好的。他们老家村子里的猫常常不是被打伤就是被咬伤,或者被逮猎物的夹子夹伤,随便抹点药,甚至不抹药,慢慢也就长好了。还有人一眼看出,她的腿并没有断。反正,没有人赞成截肢,也根本不相信麻风病之说。既然这样,明天就不去医院了,先观察两天再说。

伤口大概很疼,咪咪又两天没来进食。等千呼万唤把她叫出来,我惊奇地发现,她那条伤腿居然能着地了,甚至能走几步。这说明她的腿确实没有断。从那天起,咪咪又住进了李师傅的工具房,钻进了为她铺设的窝。虽然冷点,可是离人近,安全,不容易受伤害。就这样,仅打了三针消炎针,伤口几乎没作任何处理,就眼看着她的腿一天天好起来。这两天已经能跑跳了,甚至能和别的猫在一起嬉闹追逐了。咪咪靠着自身的抵抗力和我们给予她的营养,摆脱了吴大夫摆在她面前的悲惨命运。

我本想给吴大夫打个电话,告知一下咪咪的情况,可是想想作罢了。由于他的误诊,我对他产生了某种不信任感和距离感。我并不认为他是故意的,是想多赚钱,因为他的收费一向还是比较合理的,尤其是对流浪猫,更是采取优惠政策。我也不认为他是庸医,因为就在不久前,他给咪咪成功地做了绝育手术。但相比那些老家在村里的人,他起码是缺乏实际经验。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他实情,让他好好反思,以便改进。至于我,今后也要当心,不能对医生偏听偏信,不妨广泛听取意见,以免发生不可挽回的后果。试想,如果听了他的话,咪咪即使不被活埋,起码也要失去一条腿,从而陷入更加艰难的生存境地。

年前咪咪失踪了5天。失踪和意外伤害,常常发生在流浪猫身上。她第6天突然回来了,见了食物立即扑上去狼吞虎咽了一番,直到吃得肚子滚圆,打嗝为止。饿成这样,真不知道她这些天去了哪里。据推测, 多半是被人抓差,逮老鼠去了。由于她的温顺,易于接近,这样的事,曾几次三番发生。但是可能因为环境陌生,她一直处于饥饿状态。昨天听豆腐店的小王说,年前有人回老家,把自家的猫寄养在她的店里,不料这只猫气性太大,一直不肯进食,直至活活饿死。主人回来后泪流不止。都说猫是奸臣,可见也不尽然。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三)

February 26th, 2008

 (连载于: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2月22日 星期五

……

今天彼得让云站在楼梯口,做上台阶的动作,练习云功能比较差的左腿的承重能力。彼得坐在云身后的一把椅子上,支撑并观察他双腿的动作。 楼梯口比较小,只能挤下三个人,林(Lin) 就到厨房给我们烧水沏茶,并说要给我们尝一尝她自己做的年糕。

刚知道Lin是云太太的姓,澳洲风俗比较随意,除了中小学的学生称呼老师必须带“头衔”外,比如先生,小姐,什么的,一般人之间都互称名字,比如雇员和雇主之间,大学生和导师之间等,自己也习惯了,不过有时听见三岁小孩儿叫白发苍苍老者的名字时,还是觉得有些好笑。但有些中国人的名字外国人叫不顺口,比如名字中有拼音X,R,打头的字:夏,雪,新,晓,仁,日,若等等,让那些只会说英语的人来念这些字,听起来真的是很受罪,因此很多人都给自己起了一个英文名字,或让外国人称呼自己比较容易念出来的姓,李,林,刘等,有些姓外国人念起来也很变味儿,比如“王”,多半都被念成了“万”,而“方”念出来就成了“范”…

言归正传,呵呵!

他们的楼梯不算宽,但楼梯两边的墙上,只有一边有扶手,因为圆形拐弯处不好放椅子,因此云站得比较靠近没有扶手的一边。在锻炼时,彼得一般不让云用拐棍,因此对我说:“Anne,把你的手放在那里,如果云撑不住的时候,可以有根救命稻草,呵呵,不过最好不要去扶他,谢谢!”

我笑答到:“没问题,我一定表现得像个称职的扶手,固定在墙上!”说着就把手靠在云手边的墙上,看了云一眼,并对他说:“虽然彼得不让我扶你,但我也不会看着你摔倒的,你就大胆练习吧!”

“谢谢你!”云笑着侧脸看了我一下,于是我的心跳就过速了一下,因为他那有些深邃的一瞥,真的有些意味深长?也许是我神经过敏? 但在做到最后一个动作时,云踉跄了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对不起!”他说,不知是对彼得还是对我,我们同时回答道:“没有关系!”但却感觉到他在松手之前,又紧握了一下,从侧面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今天一进门,就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这一握,更加让我下了决心,今天一定要进一步从侧面试探一下!

在楼梯口的运动做完时,彼得让云休息一下。云指着厨房台子上放的一盘像小月饼一样的年糕,说:“你们喝点茶,尝尝林的手艺!”语气中很有些赞美的味道。林笑着说:“瞎做的,不一定好吃,”,她看着云,有些娇嗔地说“你喜欢吃,就以为别人也喜欢吃?” 又转过身对我解释道:“他就喜欢吃东北农村的粘豆包,但这里买不到黄黏米面,用糯米作,味道不一样,但他也爱吃!”

我将她的话翻译给彼得,看来这个彼得对有机会品尝中国过年的特色食品,是当仁不让的,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抓起了一个年糕塞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嗯,嗯”地点头赞许。  

我们几个都笑了起来,这是来他们家翻译,第一次看到他们两个笑得那么开怀,想起了以前听到的关于他俩的故事,那个曾经让我相当感动的故事,不过当时,虽然不像邓捷演的宜妃那样爱吃醋,但感动之余,也还是有点儿悻悻然……

为掩饰自己走神,赶紧也拿起了一块林的年糕品尝起来。糯米面不像外边卖的粘得沾牙,里面的豆沙也是自己家用红豆煮了以后做出来的,比买来的现成豆沙香,也没有那么甜,糯米豆包尝起来比粘豆包细腻,真是挺好吃的,因此在品尝了一个后,也是赞不绝口,还一点也没有推让地吃了第二个。

因为自幼爱吃粘的东西,所以和云一样,对黄米面粘豆包也很怀念,怀念的还有上海的糯米糍粑和天津的切糕,写到这里,已经有些口水嘀嘀嗒了…

边吃边喝茶,在与彼得和他们两位闲聊中国过年的风俗时,及时地提到了前个周日在我家的聚会,告诉他们,我认识的一个澳洲科工联的安德森博士也在座,他与云工作上有合作,聚会时,还谈起了云这次会议期间出车祸的事等等…..

 “是吗?”林说,“怎么那么巧!”

我接着问:“上次我看见来你家的,是不是这个安德森博士?”

林告诉我正是他,我提到聚会上,这个博士似乎很有心思的样子,并问道:“他上次来,说了什么没有?” 林回答道:“他除了问候外,还问了从堪培拉送回来的手提箱中有没有资料和样品?”

我装着有意无意地问道:“有吗?” 林回答说:“有一些资料,但没有什么样品。”

这时,我下意识地看了云一眼,他那有些猜不透的略带笑意的眼神,让我心中一惊,手中的那杯清茶也泼了出来一些…..

让他们回家

February 14th, 2008

澳大利亚总理陆克文2月13日正式就200年来土著人所遭受的苦难作出正式道歉。分析人士认为,此举将开启澳大利亚国内种族关系的新纪元。

澳大利亚议会当天一致通过了陆克文提出的进行道歉的动议。随后,陆克文发表讲话说:“我们就历届澳大利亚政府和议会通过的给我们那些同胞们造成深重苦难的法律和政策致歉。我们尤其要对强迫土著儿童与他们的家人和家乡分离致歉。”

  陆克文连用三个“对不起”向当地的土著人表示歉意。他说:“对那些被偷走的一代、他们的后人和家人所承受的痛苦、苦难,我们说对不起;对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和被拆散的家庭,我们说对不起;对于强加给这一自豪民族和自豪文化的屈辱和衰落,我们说对不起;我们澳大利亚议会敬请土著人士接受这一歉意。作为国家和解的一部分,我们提出了这一道歉。”

  对于陆克文这一番诚挚的讲演,在场的议员、政府官员以及应邀出席的土著人士起立鼓掌,掌声经久不息。“被偷走的一代”组织发言人汤姆·卡尔马表示:“这是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一天,今天,我们的领导人终于公开承认,尊重和希望是处理国内民族关系的准则。”

 

澳大利亚最早居民为土著族群成员,最古老的原住民可以追溯到7万年前。但自从18世纪后半叶英国殖民者登陆后,土著人的命运便充满了血泪和屈辱。

目前,澳大利亚的人口总数为2100万,其中土著人总共有45万,他们是该国最为贫穷的社会群体,大都在偏远的内陆定居点过着简陋的生活。澳洲工党基廷任总理时,曾在1997年公布了一份题为《让他们回家》的报告,披露了从19世纪70年代到20世纪60年代,土著人儿童被迫离开家园接受白人家庭抚养的事实,从而令这一问题引起了澳大利亚社会的重视。这些土著人儿童也由此被称为“被偷走的一代”,他们许多都在寄养家庭中受到虐待,不准说自己的语言。

陆克文的讲话受到了澳大利亚全国的关注。国家电视台全程直播,许多露天广场上竖起了巨型屏幕,供人们观看;学校也组织学生集体观看演讲。

在议会的道歉之后,陆克文总理又进一步讲话,声称应该抹掉“澳洲灵魂上的污迹- stain from the soul of Australia ”

“是时候了,真正是时候了…是我们全体澳大利亚人,无论是土著人还是非土著人走到一起的时候了,让我们真正地和解并共同建设一个伟大的国家。”

陆克文总理还讨论了基廷政府发起的一份“让他们回家”的报告。

“在那些一手材料中,有令人发指的最原始的材料。

“透过一页页纸张,痛苦的呼吁震撼心灵 – 那些悲痛,那些耻辱,那些无视,还有将母亲和孩子生生分离的残酷,都深深地侵扰着我们的心灵,侵扰着我们最基本的人性。

“这些故事大声疾呼,让人们去倾听和道歉。

“但10多年来,国会的反应却是冰冷,顽固和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知为什么,我们国会似乎失去了对孰是孰非的最基本的直觉。

“并似乎在寻找所有可能的借口,推卸对这一错误的责任。

“似乎“被偷走的一代”只不过是一个社会学中有趣的现象,应该将其留给历史学家们,留给学术界和文化界的斗士们去操心。

“但被偷走的一代,并不是知识界的猎奇,他们也是人类,是被国会和政府的决议深深伤害的人类。

“而今天,对这个问题的无视和延误终于可以结束了。”

陆克文总理的讲话,得到了全场经久不息的掌声。

当总理说出了三个“sorry”之后,人群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

土著人的旗帜和澳大利亚国旗点缀着天空,当陆克文总理结束讲话时,大家站了起来,报以热烈的掌声。许多人在哭泣,更多的人在微笑,而其他人只是轻声地在说“对”。

当自由党的尼尔森先生接过话筒时,人群中响起了哄声,一位女士说,他们根本不应该让他讲话,许多人背过身,堵住了耳朵…

尼尔森先生在他的讲话中,还是在为他政党的政策辩解:“….当时作出这些事,一些人的本意还是好的….”

February 6th, 2008

恭贺新禧!

春城的“莫斯科餐厅”?

February 4th, 2008

在枪手论坛上谈东北菜馆,谈出了一段几乎忘却的记忆:

有幸在正值青春年华时,在东北呆过7,8年,所以在记忆的美好中,总是有冰天雪地的场景,还有那春天的杨花,那一望无际的秋田,五月的丁香,以及梦一般晶莹的雪夜…

对东北菜饭馆的菜没有太多印象,因为在农村时,酸菜猪肉粉条和粘豆包,就是过年最好的嚼头。而有机会在春城几年时,正值困难时期,又吃在大学的食堂,几个月不食肉味儿是常事,冬季的菜就是白菜土豆,记得曾偷大学食堂的土豆,晚上在宿舍用洗脸盆放在电炉子上煮了吃,因为肚里没油水,晚上很饿…还记得曾想上附近一小餐馆开荤,穿过冰天雪地的斯大林大街进去一看,在那个比外边稍微温暖一点儿的餐馆里,只有冰凉的豆腐丝摆在柜台中……

但也就是在那时候,和弟弟(与我同校)及两位地质宫的好友偶尔上春城的“莫斯科餐厅”,其实忘了叫什么名字了,只是感觉和北京那时的同名餐馆类似,但东西远不如北京的丰富和货真价实,咖啡,红茶,好像还有一点点肉菜,也许是牛排?只记得连一杯淡淡的红茶都相当贵,当时对价格也没有太注意,因为男孩子们是不会让我掏钱的…

只是那里恬静的气氛,还有坐在我对面的那位手捧一本书的大男孩,也许曾经出现在自己的回忆中……?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二)

February 1st, 2008

 (连载于: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2月22日 星期五

时间过得真快,又是星期五,还是去云那里做翻译,从第一次去他家至今,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是第四次去,但围绕在云周围的疑雾,却似乎越来越浓?

今天见到云的时候,觉得他脸色健康了许多,20年的间隔,慢慢在消失,恍惚间,坐在轮椅上的他,好像依然是那个在空空荡荡的我的家中,在两把当饭桌的木椅旁边,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的他?

他现在看着我的神情,就和那时看见椅子上的两碗没有鸡蛋的打卤面一样,脸上的微笑居然又透着戏谑?

不自觉地像以前那样瞪了他一眼,一转身,看见Lin有些好奇地看着我,才从恍惚中回过味儿来,满脸堆笑,跟他们两位打了招呼…

记得那次是在上山下乡之前,我母亲单位的造反派从保定赶到天津,第二次大规模抄家,省委老干部的家,几乎无一幸免。这次在我们家,他们“扫荡”得很彻底,连稍微像样一点的家具也都给搬走了。我父母从上海带过来的一张巨大的红木双人床,本来还心存侥幸,觉得他们搬不走,真的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干劲十足,干净利索地将小楼内的东西几乎一扫而空。

好在年近60,患有心肌梗塞的父亲刚刚去了干校,而母亲一直被关押在保定,我们下乡的行装也基本打点好了,人走楼空,也没有什么好记挂的。

云又是突然来访,他一般是来找我父亲谈天的,因此一见面,我就没好气地告诉他,我爸爸去干校了!父亲去干校的消息看来有些让他吃惊,又看到小楼空空荡荡,就关心地询问起来。我们俩坐在客厅里仅存的几张破椅子上,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起来,虽然感激他下乡之前,还来与父亲道别,但心中对他选择与那个女生一个集体户,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因此并不是很热情,时值正午,也没有打算留他吃饭的意思,后来自己觉得有些饥饿难挨,才问:“你要不要在这里吃午饭?我门家已经几乎弹尽粮绝,可没有什么好吃的啊!”

云嘻嘻一笑问:“我不来的话,你打算吃什么啊?”

“咸菜大蒜就面条儿!”知道他们南方人绝对不会像我一样,那么喜欢吃面:不是开玩笑,真的只要有咸菜大蒜,我什么样的面条都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好哇,早就听你爸爸夸过你擀面条的手艺,今天能不能露一手?”然后装出一幅可怜相,双手作揖:“你就可怜可怜你的老同学,多做一口还不行吗?”

其实就是在我们那个“艰苦”的年代,在养尊处优的城市孩子中,手擀面条,也已经算是绝活儿了!因为受我爸爸的影响,特爱吃面,而家里老保姆徐阿姨的公公,解放以前,曾经是开面馆儿的。经常看到徐阿姨手起刀落,面条很快就摆满了一篦帘,那面条,嘿,整整齐齐比机器压出来的还要好看,自己在一旁,就好像看一个身怀十八般武艺的侠客表演绝技一样,心中好生羡慕,于是拜师,几次后,擀出来的面条,虽然比机器做得差远了,但还是受到了爸爸的大力鼓励和赞扬。

当徐阿姨被造反派赶回了保定老家,做饭的任务自然落到我们几个身上,而逍遥派的我,闲在家里,时间最多,又是兄弟姐妹中爱好最多,手最巧的,因此也是唯一的一个,还能对付几个最简单的菜,什么鸡蛋炒西红柿,凉拌黄瓜之类的。于是能者多劳,擀面条儿的手艺,在那段时间里,也可以说是与日俱增。

让我有些吃惊的是,父亲在和云这小子谈话中,居然还会谈到这件事?看来即使清醒明智如我父亲一般的人,在谈到自己的孩子们时,也经常难以掩饰他盲目的喜爱?

云看我还在犹豫,就又将了我一军:“真不敢相信,像你们这样的,家里不是有厨师,就是有保姆,还会擀面条?能捏个饺子就不错了?”

若是平时,听到这话,早就把他赶了出去了!而那天,一人在家,想到父母不在身边,而自己和兄弟姐妹们都即将上山下乡,面对未卜的前程,因此很有些百感交加…

说实话,一开门见到是云,虽然嘴里不客气,但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

因此没有理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去准备午饭了。也许是因为他在边上指指点点,那次的面条可是不怎么成功,不过也没有真的请他吃咸菜,而是从院里的丝瓜藤上,揪了最后的一根稍微有些老的丝瓜,削了皮,作了一碗没有鸡蛋的卤。

人说没有鸡蛋不成卤,这话一点不假,但丝瓜削皮炒熟以后,将调好的一小碗佐料倒入菜中,勾点芡粉,翠绿翠绿的,倒在面上作卤,也相当好吃!

刚才进门时,见到的云的神情,就让我想起了当时云咽着口水,盯着那两碗打卤面,一脸调侃的神情:“哇,你们家这咸菜赶上皇帝的珍珠翡翠白玉汤了!”……

宽容

January 20th, 2008

在枪手论坛原创区讨论时,管理员马卡就论坛的一些让人烦恼的现象谈道: 

“很多观点经过辩论,并不会“真理越辩越明”,反而是大家继续固执己见,很多人不懂得适可而止这个道理,一定想要说服对方。不要说我胡扯,MIT有两个教授(其中一个得过比诺贝尔经济学奖还难拿的奖)写了一篇文章,分析为什么世界上的分歧如此之深,他们从统计和数学上证明,就算大家看到同样的世界,一些原始的、和个人背景有关的分歧永远不会消除。”

看后很受启发!

毕竟是“领导”,马卡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毕竟是诺贝尔奖得主,一语道出天机:宽容是人类(当然包括我们自己)最需要在一次次教训中逐渐学会的品质,但因为各自的“原始的背景”,对人类来说,学会宽容的学期是漫长的,学费也是昂贵的…星际旅行在这一点上的确是超前!宽容似乎是贯穿几部电视剧的主题之一(不包括最近的那一部),即便是对那些比阿森纳队中的阿德还要丑的外星人 …有人说宽容的反义词只能是不宽容,因此特意查了查Google:宽容的同义词:宽厚、忍让、豁达、大度、宽宏大量、容忍、容人、不嫉妒等。
宽容的反义词:小心眼儿、自私、狭隘、斤斤计较、苛刻、冷漠、落井下石等 …
自己觉得宽容的最佳反义词是狭隘(对一个人而言,对人类亦是如此?),因狭隘,才会固执己见,或视而不见,或井底青蛙一般地自以为是,因为曾经对某事,某物,或某人说过No,所以永远也不再想说Yes(反之亦然),因为一贯正确的总是自己?无论是大范围还是小圈子,因为是人类的一份子,以上的分析自然也是对自己的一个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