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the ‘连载’ Category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八)

Saturday, July 19th, 2008

这一连载暂告一段落,在枪手论坛原创版有全部连载,按楼层更新,看起来比较方便: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

3月21日,星期五

昨天林来电话,告诉我今天10点钟,在给云作理疗之前,澳洲科工联(CSIRO)的安德森博士会再次家访。云希望我早一些在他们屋外等候,他将会继续“失忆”,所以希望我能跟安德森打个照面,并侧面帮他打听一下:现在两个合作的实验室(CSIRO和云所在大学)对他们那个太阳能研究成果到底打算怎么处理,是卖给美国那个参加能源会议的公司,还是在澳洲做进一步的研究和先期的市场开发?

鉴于我和尼尔-安德森曾经的师生关系,以及以前研究工作的类似,云估计安德森有可能会跟我谈一些真实情况。

我答应帮着他侧面打听一下,但说实话,我是更希望从尼尔-安德森那里得到一些为什么云要假装失忆的真正原因。虽然云说是为了避免太多的烦扰,说是因为他现在还不能很清楚地理出车祸前后的一些问题,要等他身体恢复得好一些后,再谈工作方面的问题。

但跟云最近的接触,让我觉得他对上次堪培拉的会议似乎有一些异议,甚至对会后发生的这场车祸也存在着一些猜疑。而安德森博士在我们家聚会时,谈到那次车祸后马上陷入了沉思,这一点,也让我觉得围绕着他们研究成果所发生的一切,前前后后可能真的有什么跷蹊?

觉得自己在这里怎么像个双面间谍一样,看来是那些侦探小说看得太多了!

不过倒是注意了一下最近关于太阳能中介物质的研究,好几份资料都提到了云和尼尔-安德森他们在澳大利亚的这个研究,说是这个研究成果,在太阳能能量传递和转换效率上,可能会是一个很有影响的突破。

上午10点一刻左右,将车停在了云屋外对过的马路边上,云若继续“什么也不记得”的话,估计他们可能也不会谈太长时间。果然不到10点20,尼尔在一位华人女子陪同下,走了出来,送他们的林,看到了我的车子,朝我点了点头,我从车里出来,穿过马路,站在房子车道旁边的台阶边上,跟尼尔打了个招呼。仔细看时,才知道旁边的那个华人女子是我认识的一个翻译,于是告诉她,安德森博士是我原来的导师,那位女翻译跟我们道别后,驾车离开。

尼尔看见我出现在云的家门口,一定备感意外,待我告知云是我的老同学,今天来这里,是要替云的理疗师做翻译等,他对这种巧合更加惊讶不已,不过看起来他见到我还是很高兴的,于是站在台阶上,我们两个聊了起来。

按事先想好的借口,我告诉尼尔,云的记忆好像恢复得挺不错的,他有些惊异地问:“是吗?”

“可是关于工作方面的事,他好像还是记不起来多少。”

“哦?不过一般远一些的记忆好像是比较容易恢复,短期记忆的恢复可能会慢一些,也许见到老同学,可能对他记忆的恢复有所帮助?”

我接着说:“尼尔,你想了解关于工作方面的哪些问题?我也许可以试着帮你问问。”

他稍犹豫了一下,跟我说:“主要是上次去开会,云是否带了一些样品去,现在样品不知在什么地方……”

“我看了你们近期的论文,是那种新型传能介质的样品吧?我一定记着问他一下。”

尼尔点点头,我接着说:“这次学术会议,看来有好几家外国公司对你们的成果感兴趣,CSIRO是否会将成果卖给国外,还是打算在澳洲本土找相应公司开发推广?”

他笑了笑:“到底是做过这方面的研究,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上了,在这个问题上,还没有定论,因为意见不是很一致……”

“能告诉我云是什么意见吗?这样我可能会比较有针对性地启发他的记忆。”

“我们两个的意见都是不希望卖给那个对此最感兴趣的美国能源公司。”

尼尔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云也就是在跟这个公司一起返回墨尔本时,路上出了车祸…”

听了这句话,我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难道……

理疗师彼得的四轮驱动停在了我的车后面。于是匆匆结束了跟安德森的谈话,并告诉他,理疗之后,我会跟云详谈一次,谈话的结果一定及时转告他,他叹了口气说:“那就太谢谢你了,这件事搞得我心烦意乱,希望云能尽快恢复记忆。”

这时,满面阳光的理疗师彼得,穿过马路向我们走过来……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七)

Monday, May 12th, 2008

这一连载暂告一段落,在枪手论坛原创版有全部连载,按楼层更新,看起来比较方便: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

3月10日星期一

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参加蒙巴节的庆祝活动了,几年前,为了观看亚拉河蒙巴节的水上活动和激光晚会,因节日期间市中心找不到停车位,还曾将车停在Carlton区,兴致勃勃地和孩子们,还有来澳访问的姐姐,步行一个来小时,去了好几次亚拉河边。

最近一次看Moomba游行,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澳洲土著人语言中Moomba的意思是:“Let’s get together and have fun!” -“让我们聚在一起尽情狂欢!”

这个节日有点像国内的劳动节,又让人想起端午节,因为亚拉河上也有赛龙舟的表演。但蒙巴节游行比起国内的任何游行都更加多元文化和丰富多彩,各行各业,各个民族,各种团体,以自己的方式庆祝蒙巴,参加游行。记得很早以前,当那个电影《101 Dalmatians – 101个花斑狗》很热门时,游行队伍中还出现过一队花斑狗,当时拍了一张照片,等有时间把照片翻出来数一数,看参加游行的狗狗,是不是有101只。

今天又去观看蒙巴游行,主要是想见识一下田女士所在的,华人年长者协会腰鼓队的表演。

各个区的华人年长者协会的活动很频繁,记得一次在一个繁忙的market(市场)里,看过一次他们的表演。因为当时不认识田女士,所以不知她是否也在其中。他们表演了一些舞蹈,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位60岁左右的男士领唱的《我的祖国》。

“一条大河波浪宽……”他那宏厚的男低音压过了市场喧嚷的人声,一时间,仿佛周围都静了下来,柔和悠扬的女声合唱回荡在市场上空:“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余音绕梁,眼中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模糊中这一群已经不再年轻的人们,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灿烂和美丽!

在几年前,抗日胜利60周年,墨尔本举办了“不朽的旋律”音乐会。音乐会阵容强大,从中国来的音乐代表的中的王昆,郭松,刘兰英等大师们都参加了演出。他们的到来,让我们这些侨居海外多年的游子们感到无比亲切,而他们的敬业和诚恳,也使我们至今难忘。但那次音乐会的热点,却是开篇的百人《黄河大合唱》,以华人年长者协会等墨尔本侨胞本组成的合唱队伍中,既有白发苍苍,80多岁的老人,也有年轻的孩子们。他们用心在歌唱,和我一样,台下的许多观众热泪盈眶,而我身边的一位女士在不停地在擦着眼泪……

这次因为离市区较远,匆忙中忘了带数码相机,没有留下什么照片,回来后,在网上搜寻了几张蒙巴节游行队伍的照片:

 

 

 

游行队伍中,看见了腰鼓队,但并不是田女士她们的腰鼓队,因为她们的腰鼓队一律都是女士,而这个腰鼓队男士居多,居然打着XXX的旗号!正当看游行看得有些纳闷儿时,手机响了,原来是田女士打来的,告诉我她没有参加游行,并说她已经跟她的心理医师玛丽和那位热心的警员肖恩联系上了,他们会在附近的一家中国餐馆等我一起Yum  Cha(饮茶)。

到餐馆时,发现田女士他们坐在靠窗户的一张桌子上。座位中除了玛丽以外,还有一位不认识的中国女士和一位年轻的澳洲人-他应该就是没有见过面的警员肖恩了。

介绍后,肖恩很有礼貌地微笑着站了起来,我主动跟他握了握手。澳洲虽然比较不拘礼节,但女士还是很少与男士握手,不熟悉的,客气地点点头就是了,比较熟的,见面时多是拥抱和亲吻,但自己对这种西方礼节,还是不太习惯,因此一些比较了解的澳洲朋友,见面时,也经常会握手,不过我很少是主动的。但当我看到肖恩的笑容,想到他对田女士夫妇的帮助,不禁有一些亲切感,于是主动伸出了手。肖恩的握手很有力,然人感觉到一种热情和诚恳。

经介绍,才知道那位女士姓欧阳,从台北来澳州已经多年了。她是腰鼓队的负责人,听起来,她们对这次腰鼓队没能参加游行,很有些不满,其中的故事,田女士说以后有时间再给我细讲。其实不用解释,看到游行时腰鼓队打的旗号,我心里也就明白了一二。

席间,玛丽和肖恩饶有兴趣地听欧阳女士介绍他们腰鼓队的一些活动,并表示有时间一定会去看她们的彩排和表演。玛丽甚至表示接受欧阳和田女士的邀请,成为她们腰鼓队的一员!

当玛丽讲到她现在也在学习打太极拳时,肖恩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在离市中心不远的维多利亚市场旁边,有一个不大的公园,每个星期日早晨,有一位华人在那里教玛丽他们打太极拳。饭后,两位年轻人互换了电话,看来肖恩很有可能在下次周末,和玛丽一起去学太极拳。

澳洲的警察无论男女,一般都很帅气,肖恩也不例外。看着站在他身边黑发披肩,娇小玲珑的玛丽,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不过,也许只是一种愿望?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六)

Sunday, April 6th, 2008

这一连载暂告一段落,在枪手论坛原创版有全部连载,按楼层更新,看起来比较方便: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

3月7日星期五

可能因为是蒙巴节的原因,昨天下午,翻译公司来电话通知我,说云的理疗师彼得将今天的治疗改到了下个星期。

想了想,决定给林打个电话问一下,看我是否可以按原定的理疗时间去他们那里谈一谈。林接到我的电话,听口气好像很高兴,并说她正和云商量,想邀请我呢。

刚将车停在他们车道上,林就打开纱门出来迎接,几次接触后,对她印象很好,想起了从同学那里听来的,有关她的故事,她和云,和其他同学,以及和云的父母之间发生的那些故事,证实了自己当时对她的看法 – 一位朴实而具有古道热肠的农村姑娘。

有两次听到关于她的故事,自己几乎落泪,为她和云,以及故事中的那些人所感动。等有时间时,真应该将他们的故事写一写,写一写那些现在听起来,似乎过于理想的往事…

走进他们的客厅,云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腿上盖着条线毯,虽然屋里26,7度,还有点闷热。云见到我立即笑道:“呵呵,早就等着跟老同学聊聊了!”

听到此话,在我身后的林也笑了起来,搞得我有些糊涂。

林拉起我的手一起在客厅中间的那张三人长沙发上坐了下来说:“是啊,早就该请你来家里了!”

一席谈话之后,才知道云的记忆力其实在出院后不久,就已经基本恢复,只是对那场车祸没有什么记忆。

但云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已经恢复记忆,原因他没有细讲,只是说这次学术会议期间出车祸让他想了很多,而且车祸以后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也让他感到不安,总觉得可能和他近年的研究课题有关!

最近查了一些有关的资料,知道他是在搞有机太阳能光电转换材料的研究,澳洲在这方面近年来有较大的突破,莫非….

云看到我疑惑的神情,又解释道,虽然记忆恢复了,但似乎远一些的记得清楚,近期的反倒有些模糊,而且无论是体力上还是精神上,都觉得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恢复,在自己没有精力搞清事情发生前后的一些疑团时,“失忆”状态,可能会免掉许多来自各方面的烦扰,所以对医院,警方,工作单位,保险公司等,云和林还是统一口径,只说记忆目前恢复的不理想,特别是车祸前后的一些事情,这样少了许多来访和口舌。

他的一席话解释了我先前为什么会几次为他的神情所触动,会几次因为他的眼神而惊讶,以致泼洒手中的热茶…看来心有灵犀一点通,一些事情还是瞒不过相知相识多年的老同学的。

想起了安德森博士的来访,告诉云说,几星期之前,在我们家跟他谈起过云,并说我们以前在一起工作过,觉得他这个人还是比较实在,一板一眼,很有原则?云笑了笑说:“我们两个实验室现在合作的项目其实与你们以前的研究还有关联”,并说他对安德森博士印象也不错等等,但在自己精力恢复以前,还是不想跟其他人交谈,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给自己一些时间。

谈起车祸,看来对大家都有些沉重,于是想岔开话题。

三人长沙发上,坐在我身边的林,可能因为丈夫的一席话,神色也有些暗淡,于是我笑着对她说:“咱们以前没见过面,但对你我可是久闻大名了,我和云从小就是同学,可你们到了墨尔本,云连招呼都不敢打,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看了看云,笑着问:“为什么啊?”

我也看了一眼云,他笑着没有接茬,我对他说:“是因为冤家路窄,你说是不是?”

云装模作样地眯着眼睛想了想,嘿嘿一笑:“还真有点!”

“小学,中学,文革,农村,大学,工作单位”,我掰着手边想边对林说:“我们不知怎么总是能碰到一起,而且好像在哪里都是对立面!”

云也笑着摇摇头:”也真够奇怪的,原来以为出国了,可能很难碰到一起,没想到,嘿嘿!”

我挽起坐在身边的林的手臂:“不过,还真是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们,小林,咱们以后联合战线好不好?可以让他少数服从多数!”

大家都笑了起来,云说:“算你厉害!不过真不是故意躲着不见你,来后四处打听过你的消息,只是好几个认识你的人都说你搬家后,一直没有跟大家联系?”

不愿意谈太多关于自己的事请,只是含含糊糊地告诉他们,因为很忙,确实没有太多人知道我新的联络电话和地址……

在相互交流了一下近况之后,知道他们搬到墨尔本一年多来,云在大学研究所工作,林原来在一个华人开的电脑店帮忙,他们的女儿现在悉尼的一家银行工作,云出事后,曾请假回家住了一段时间,现在每隔两周,都会回家看看……

谈笑间时间过得很快,看到云微呈倦容,于是告辞回家,约好下周五理疗师彼得离开后,和他们两口子共进午餐。

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云为什么会说这次车祸前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很翘绕,可能与他的工作有关?也许是好奇心,也许是对老同学的关心,很希望能将此事搞个水落石出。

一进门老公就说一位女士刚来过电话,让我赶快给回电话,

来电话的原来是那位在心里诊所接受治疗的田女士,她告诉我下个星期一墨尔本的蒙巴节游行,她们北区华人老年会的腰鼓队也参加,希望我们能前去观看,游行结束后,还邀请我们一起去饮茶,说是她也请了心理医师玛丽和那位热心的警察肖恩。

秋日清明,隔海同祭

Sunday, April 6th, 2008

随着一阵阵秋风,枫叶开始泛红,周围山坡上的小草逐渐转绿…

万里之外的故乡,在那暮春纷纷的细雨中,点点滴滴的,也是游子的相思泪?

 

渔歌子秋日清明

隔千山,离万水,寒食时节秋风起。
海云间,千嶂里,两处茫茫难寄。
手足情,父老意,秋夜幽梦如旧日。
枫林西,泪无止,祭酒一杯同醉。

汉人,唐人,华人…

Saturday, March 22nd, 2008

在国内时,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些有关中国人称谓的意义,可能是因为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都不会接触到这个问题?

而到了国外,唐人街,华人,中国人,汉语,华语,官话,国语等名词经常出现在生活中,还有那些好奇的外国人有关中国的一些问题,有时,一个名词,一个故事,一件小事,都让我们觉得有必要去复习一下中国历史,去更多地了解一下自己。

Mandarin – 是到澳洲后第一个引起注意的,有关的一个英语单词。

在国内学了一点点英语,只知道这个词的中文意思是橘子,所以刚来时,当听到大学一个讲师朋友问我是说广东话还是“橘子”时,有点糊涂,只好回答说:我说的是北京话,也就是普通话,并解释说是就是官方通用语言等等…

估计那位化学系讲师可能也是第一次听到“普通话”这个词,被我的一通解释搞糊涂了,也就忘掉了“Mandarin”的原意。

现在打算出国留学的年轻人可能不会像我当时那么无知,但不知道是不是能立即将Mandarin和普通话联系在一起?

因为查了一下网上字典,这个词的解释是:中国官话,国语,满清官吏 ……

这种解释对国内的学生来说,好像还是不太明确,因为“国语”和“官话”是海外华人对普通话(北京话)的不同称谓。台湾人称北京话(普通话)为国语,而香港和其他东南亚的华人则称北京话为官话(老人们)或华语。

比较讽刺的是,主张台独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的李秀莲之类,还有阿扁们,在澳洲也是管北京话叫“国语”的!

清朝达官贵人是满族人,被尊称为满大人,据说这就是Mandarin一词的来历。

(注:此解释出自于我们教中文时应用的一本澳州某大学中文系专家们编辑的教材。实在没有想到,这篇08年一时兴起写的帖子,4年后居然还有朋友关注,并认为这种解释“有以讹传讹之嫌”,因此在句中加了一个“据说”
突然想起以前在报纸上看到一则关于印第安人来自中国的“考证”,不知当时作者是不是故意“以讹传讹”“误导视听”,但很明显这个解释是调侃英语的一个杜撰,作者解释说:因为当时美洲被误以为是印度,到了那里的中国人彼此祝愿在“印度之地安康”,久而久之,将自己称为“印地安”,我们教中文时,在解释印,地,安这些单词时,也曾“引经据典”谈起这个故事,那些澳州成人学生在说笑的过程中,加深了对这些生词的理解。“满大人”异曲同工,也有同样的效果。感谢这位回帖的朋友,但对这种扯闲篇式的帖子中的这一解释,实在不值得这位朋友上纲上线。

统治了中国267年的清政府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将北京话定为官方语言的,没有打算去考察,电视剧上看康熙看雍正看乾隆,好像大家都是满口北京话,但也还可以看到满文比比皆是,不过随着历史的变迁,满文的实用价值逐渐消失,少数民族的统治者们也逐渐被同化。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根深蒂固,因此尽管几千年来,中国的封建统治者,大部分都是少数民族,但因为文化的统一和延续,我们经常都会忘了这点。

在比较近的五个朝代中(公元916年到1911),辽,金, 元,明,清,四个是少数民族,而且明朝的朱元璋据考证,也是回族人,好像经当代国学大师,历史学家周有光先生考证后已经确认?周先生的主要论据是:朱元璋的马皇后是回族,他的所有大将 沐英,常遇春,蓝玉……也都是回族,郑和也是回族,郑和下西洋的一个目的就是为成祖和自己到麦加朝圣,明武宗颁布过《禁猪令》!明代瓷器上阿拉伯纹甚多….

1 女真族(辽)

2 女真族(金)

3 蒙古族(元)

4回族(明)

5 满族(清)

另外 据说隋 和 唐 统治者都是鲜卑人和汉人的混血儿!

中国历史上真正由汉人统治的统一的朝代只有汉代(公元前了)!据说还有只维持了20多年的西晋。

唐朝呢?唐太宗李世民好像就是汉人和胡人(鲜卑族人)的混血儿,鄂伦春人是鲜卑族人遗留下来的一个分支,当时几大姓氏就包括了鲜卑族的李姓,他们的祖先可能要追索到南北朝时的北魏(公元386年建国,定都大同)……

中国古代最伟大的诗人李白,经考证也可能是胡人(北方少数民族的统称)他身上好像有突厥人的血液,这可以从他两个子女的名字得到证实。他的儿子叫“颇黎”,这在汉文中无法解释,其实这是突厥语“狼”的音译。狼是估厥人的图腾,用颇黎作人名像汉族人用“龙”取名一样。李白的女儿叫“明月奴”,在今天的维吾尔族中叫“阿衣努儿”的女孩子很多,“阿衣”是月亮,“努尔”是光,明月奴,月是意译,奴是音译。而李白本人长的眼睛正是突厥的眼睛特征….

李白的血统是需要考证才能搞清的,因为离现在太远,加上那时中国各民族也分得不那么清楚,而另一位中国伟大诗人纳兰性德的满族血统就不需要考证了。

很怀疑那么长时间,还有没有纯血统的“汉人”? 张王李赵遍地刘,中国最大姓氏之一的李,可能都有鲜卑族人的血统?

几千年下来,“汉人”这个概念,其实已经逐渐模糊,我们这些生长在中原的“汉人”们,可能都是混血儿?

中华民族的确是一个融合了许多不同民族的民族,现在还有56个民族在中国大地上和平共处。

因为统治者是少数民族,所以相信没有人会说几千年来,那些少数民族的文化被灭绝了什么的。即便说那些少数民族被同化了,也觉得不太合适,因为“同化”这个词,现在也被一些人用来指责为中国的“汉人”“侵略”少数民族文化的一种手段?

有时想想作为“汉人”,被误解也真有些冤枉,因为几千年来,发生在中国历史上的改朝换代,那些侵略并统治的,都是一些少数民族!

外国人可能不能理解这点,因为在他们那里,可能P大的一个地区,好几个民族打来打去,一打就是几百年?

我有一个学生是犹太人,他谈到犹太人特别能保持他们自己的文化和传统,所以在世界各地都可以找到犹太人,唯独中国找不到,因为中国文化的同化力太强,虽然很早以前(900多年前),就有犹太人来中国定居的记载,在开封还有一犹太人聚集地 – 教经胡同(据说由脚筋胡同而来,因为犹太人杀牛先挑脚筋)。

这个学生还讲了一个不怎么可笑的笑话:一位犹太人在中国的餐馆吃饭时问道:什么地方都有Jews(犹太人),为什么这里没有?服务员听见了插嘴说:有啊,我们这里有orenge Juice,apple juice(橘汁,苹果汁),还有…..

听完这个故事后,我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犹太人的血统,因为当年犹太人移居的地方好像离我们老家也不不远,而我们家几代人都是个子高,皮肤白,鼻子大…

不过开封那个教经胡同最后一个犹太人后裔家庭姓赵(又占了百家姓的一大姓),从姓氏上看,和我们不大一样,所以我们也可能像李白一样,有突厥人的血统,和那些土耳其、阿塞拜疆、塞浦路斯、哈萨克人沾亲带故?

中华文化的同化性,不是中华文化的罪过,被少数民族统治过几千年的混血的“汉人”,绝对不像当初大不列颠的英国人那样有侵略性。美国的印第安人和澳洲的土著人,当时就被那些英国人屠杀得几乎绝种!

从对台独藏独的态度上可以看出,不仅是许多西方人有一个误解:认为中国人就是汉人(可能是因为中国语言叫汉语,中文叫汉文),就是我们这些中国人自己,有时也搞不太清楚汉人,唐人,华人这些称谓中的真正含义?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五)

Monday, March 17th, 2008

 (连载于: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

2月29日星期五

……

问题出在那个斯里兰卡的年轻人身上

小文房子出租后,我们曾去看过,小文自己住在那个带卫生间的主睡房,另外两间睡房租给了两个台湾学生,其中一个是他的那个台湾好友Jim,就是上次半夜打长途跟小文父母报警的那个男孩子 。

小文和Jim看来心肠都比较好,说是他们还“收养”了一个日本孩子,这孩子还在上高中,因为受不了他那个开餐馆的日本亲爹的虐待,离家出走,和小文他们一起在餐馆打工,他俩看着这个日本小孩挺可怜,让他住进了原来的那间书房,当时已经替他垫了好几个星期的房租了。 

那间客厅改成的带起居室的房间租给了斯里兰卡人,打了一个照面,小伙子看着挺文明的样子,长得也挺拔消瘦,蛮精神。他的房间收拾得整齐舒适,家具比一般租房住的年轻人高档,据小文说,此人总是客客气气,而且每周收他房租200元,他好像也不是太计较,看来这孩子家境比较富裕,因此当时还为小文有这么个好房客高兴呢。

后来听说那个斯里兰卡学生的爸爸是个律师,小文他们准备和他父子合作,搞一个移民公司。小文在短短的2,3 年时间里,除了上学打工外,他还搞过金银首饰的传销,和几个年轻人合开过一个宠物店,专卖从台湾进口的宠物用品并为宠物服务,比如给狗狗洗澡什么的。那次“绑架”事件后,才知道他跟黎巴嫩人还做过“生意”,看来这孩子真是一心想作出点什么来,但耳朵根子比较软,虚荣心比较强,所以这几次跟别人合作,都丢了钱。听说他又要跟斯里兰卡人合作,就有些不以为然,所以劝他小心为妙,不要轻易投钱,他说他不会投钱的,也没有钱可投,说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他主要负责开发国内的市场,他的一个台湾朋友有钱,会入股投资等等……看他雄心勃勃的样子,也听不进我们的劝阻,所以只好作罢。

这次小文回国近两个月,他妈妈在电话中说他现在不敢回澳洲,因为那个斯里兰卡人赖他欠钱不还,还去过电话威胁,说他回来就是找死,并将其他几个房客这两个月的房租都装进了自己口袋…..

据他妈妈说,小文回国前,这个斯里兰卡小子带了一伙悉尼来的朋友,拿枪逼着小文,把那辆BMW也给抢走了….

他妈妈希望我们去机场接小文,并让他在我们这里先住几天。我们自然说没有问题,但心里很有些紧张,因为他租的是我们的房子,那斯里兰卡小子会不会找上门来捣乱?

虽然墨尔本意大利黑社会这十几年来闹得比较凶,悉尼以前曾经有一伙黎巴嫩人与警察作对,也听说过亚洲黑社会的故事,但从来没有听说过斯里兰卡人也那么厉害?

其实澳洲社会秩序要说还算可以,所以车祸,老人家路上被抢什么的,也经常会成为一天最暴力的新闻,小文妈妈在电话中描述的情节,绝对是可以上电视的,因此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不报警呢?”他妈说:“怕他们报复…”

把小文接回家后,稍事休息,就带他上了警察局,跟值班警员一席谈话之后,才知小文跟他父母又有些“谎报军情”,他跟警察没有再提悉尼那伙人持枪抢车的事,只是说因为那个台湾人后来决定不加入他们的公司,本来答应给公司买辆公车的钱,没有了着落,所以在斯里兰卡人的口头威胁下,他交出了车钥匙……

那个警员听了陈述后说:车的钥匙是你自己给他的,当时没有外人作证,他电话威胁你也没有旁证,所以我们无法插手,至于扣留房租的事要找专门的机构调停等等…..

可能看着小文很担忧的样子,有些同情,那警员暗示道:如果有录音什么的,证明他对你威胁,我们就可以介入.

于是在与那个斯里兰卡小子通了电话后,给小文备了一台小型录音机,第二天我们把他送回了住所。

晚上9点多了,我坐在电视前看电视,并即将进入半睡眠状态,小文突然来访,样子很紧张,告诉我们说,搞到录音了。

原来那小子变本加厉,这此逼着小文用自己的名义给他买一个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他说要开着小文的车,拿着小文名下的手机和笔记本,去悉尼贩毒!并说,反正你以后可以回中国,出事的话,也抓不到你,还威胁道,你别想去警察局告我,我在xxx警察局有哥们儿,是个高级警员!

小文还真有些害怕,我告诉他,我们那个区不是属于XXX警察局管辖,为保险起见,可以留一份录音,况且我们和你一起到警察局,就是你的证人,我们的陈述和录音,都是要上记录的,即便这小子真有个警员哥们儿,量他们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于是当下立即陪着小文将录音带交给了去过的那个警察局。

第二天,根据警员的授意,小文陪着斯里兰卡小子去附近的购物中心“打听”手机和电脑的价格,有警员暗中监视,主要是想认一下人。但警察们一再告诫,千万不要跟卖货的商店签任何字,有小文的签字,他们就没法儿惩治那小子。

看来小文以前对西方世界个人签名的重要性不了解,不管是再重大的协议,在这里只要有双方签名就生实效,那斯里兰卡律师爸爸可能抓住了小文这点,在他们成立公司的合约上,小文居然没有签过一个字(说明他与这个公司从法律上讲根本无关),却已经为公司交了两千多元的定金在市中心租了一个办公室!而律师的儿子也才会在没有任何凭据的情况下,赖小文欠他父子的钱,小文也会在这种没有力量的威胁下服软,估计以前他做其他“生意”时也是如此?

警察认准了那个小子之后,当天夜里,破门而入,真正的破门而入,一脚踢开了斯里兰卡人房间的双开门,将他按在地上捆了起来,带回了警察局。

不过今天好像就要把他放了,说是那小子也只是吓唬人诈骗而已,没有发现有什么其他罪证(呵呵,也许他在警察局真有哥们儿)?最后只是限令他将车和房租还给小文,在一段时间内,不能再回原来地区,并必须与小文保持一定的距离等,其中比较严重的惩罚就是以后不准他再租房子住!

看来一时半会儿,他也不可能接近小文了,因为下周,小文就又要回国了,而我们也决定在近几个月内,将那所房子卖掉。

噢,今天又去了云那里翻译,理疗结束后,我等理疗师彼得出门后,轻声对林讲,我有时间一定会单独拜访,因为我们原来是一个学校的,谈一谈,也可能帮助云恢复记忆?林欣然答应,云在一旁也微微点头。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四)

Friday, March 7th, 2008

 (连载于: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

2月29日星期五

前几天,为原来研究所同事的一个孩子跑了两趟警察局。

这孩子小名叫小文,他爸爸,曾和我们在一个研究所,当时我先生是所里与李远哲合作的分子束实验室的工程师,负责组建那套分子束设备,小问爸爸技校毕业后,就分配到分子束实验室,在我先生手下工作。

小问爸爸的性格很典型,也是我最喜欢的一种性格:重感情,讲义气。因为不善言语,所以有时急了,就会拳头说话,我先生和分子束实验室的组长曾多次带着他,去给被打的一方赔礼道歉。我们出国以后不久,他就离开了研究所自己创业,他的房屋内装修公司后来搞得相当红火。听说他离开研究所,也是因为打抱不平。当时所里给分子束派来一位年轻一些,能说会道的新组长,此人可能是有将组里以往的成绩,及老组长的功劳据为己有的嫌疑,所以对老组长就有些不敬和排挤,为此,小文爸爸在多次质疑之后,忍无可忍,在给那位新组长留下了一个乌眼儿青之后,拍屁股走了人…

在生活中遇到不少讲义气重感情的人,想起他们,心里总是有一份感动。最早认识的,是一位把我弟弟从1,2岁带到10来岁的老保姆,在70岁高龄时,因为听到文革中关于我父母的传闻,非常不放心,只身在“兵荒马乱”时,从安徽赶到天津探望…,如若把她一生的经历和为人写出来,那一定会是一篇美丽动人的故事,可惜自己力不从心,但如有时间的话,一定会介绍一些有关她的故事的;

另一位是中学的一个朋友,出国近20年来,两次在报纸上读到他的故事,两次为之动容,关于他的故事,相信看这个连载日记的朋友,以后一定也会读到的;

另一位,就是我先生分子束实验室的那个老组长,早年从美国返回大陆的老教授,现在的科学院院士,他也是我所了解的共产党员中,极个别的,真正的共产党人!曾经将他与英超球队,阿森纳的教练 – 温格先生相比,他们都是属于现代社会中的“稀有元素”,坚持原则,但也非常重感情,因为他们有一个宽阔而善良的胸怀。其实就是因为这位老组长,自己才会相信和理解,在遥远的伦敦,在物欲横流的绿茵场上,那个也被称为“教授”的足球队教练人品的高尚,相信那些关于这个法国人的故事,并不都是盲目的球迷们的想象?

还是言归正传,呵呵!

小文两,三年前来墨尔本读书,不仅花掉了他爸爸的大把银子,可能也在他爸爸妈妈的额头上增添了不少的皱纹?

小文应该是一个很帅的男孩子,个子不算很高,长的有点像一个在电视上偶尔看到的港台歌手,特意Google了一下,没有找到特别像的那位,但看照片,觉得王力宏似乎有点儿近似?在北京中学时,小文的萨克斯吹得不错,篮球也打得很好,爸妈宠爱,自己可能也很有一些小女生的扇子?也许是因为这些,来到澳洲,语言不好,又没有什么朋友,自然有些失落,但他又总想干出点什么来给大家看看,在国内,可能也见到不少一夜致富的例子,于是在两年多的学习过程中,试图作过不少“生意”,都没有成功,却因此给家里带来不少麻烦!

上次他妈妈半夜打电话给我,说儿子同屋的一个台湾男孩子刚给他们打了一个长途,说儿子被绑架了!当时听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给那个台湾孩子打电话,那个男孩子我以前见过,看起来挺懂事的,他俩一直合租一个外国老太太的房子,比小文早来澳州,对他还比较照顾和帮助。打电话后,才知道,原来小文不知怎么认识了几个黎巴嫩小伙子,说是跟人家一起合伙做手机的生意,后来好像欠了一些钱,那天下午,被那几个人叫去,到了半夜还没有回来,因此台湾男孩子在不知怎么办时,就给他国内的父母打了个电话。当时已经凌晨2点左右了,我只好安慰大家,说再等一等,天亮后,我会立即去警察局报案,后来在3点左右时,小文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虚惊一场,但估计他还是被那些黎巴嫩人讹了一笔!

小文妈妈经常给我打电话征求意见,多半是在她儿子找她要钱之后。让我有点不满意的是,虽然她事先会问我,但事后的做法,经常与我的建议不附,估计是拧不过儿子?比如上次儿子说打工要买车,我告诉她,像他这样一周2,3次餐馆,十来个小时的工作,别说挣生活费和学费,就是连那个车可能都养不起?但她最后还是给了钱,可能还不少,小文居然买了个二手的BMW!后来有一次,小文告诉我,因为超速和驾照过期,被罚了800多元,我问他,你上保险没有?他说保险也过期了,我说你得赶紧上保险,起码要上个第三保险。后来他妈妈公私兼顾,来澳州看儿子,我也提醒道:“第三保险是一定要上的,否则万一撞了人家的奔驰,你怎么赔得起?”

没想到他妈妈叹了口气,说道:“唉,他就撞了人家一辆奔驰,赔了两万多元,自己的车子没钱修,也报销了!”

她瞪了儿子一眼又说:“他爸很生气,说这两万块钱,是给他的学费,现在花掉了,让他自己解决学费去吧!”

小文在一旁低头不语,后来他只好休学打工。

在这里房租占生活费的主要部分,因此当我们搬到新家,小文提出来要租我们的有三间睡房,一个书房,三个厅的旧房子,自己做二房东,不仅能省自己的住宿费,而且还能从房租上赚些钱,因为他知道我们不会收他太多房租的。

因为是朋友的孩子,我们也就认了。

小文手也很巧,居然自己动手,将两个厅改成了带起居室的住房,自己住一间外,连书房一起,租给了4个年轻人,两个台湾人,一个日本人还有一个斯里兰卡人,每周能收入近500澳元,我们也替他高兴!

但没想到,他又遇到了比上次“绑架”更为严重的新问题!他妈妈周日晚上来电,电话的这头都可以感受到万里之外,这位母亲的焦急和忧虑……

(待续)

家有宠物(十二)【转帖】

Sunday, March 2nd, 2008

15 February,2008

照片 1403

 咪咪是我接触的第一只流浪猫,后来又接触了第二只,第三只……,其中包括她的后代。她的后代一共四只,仅存活一只。后来的这些流浪猫分别叫小咪咪、小白咪咪、小黄咪咪……,小白咪咪是她的后代,其他两只则是另一只黄猫的后代,他们是同母异父,而且也都是两胎中唯一的幸存者。咪咪的其他三个孩子死于秋天的那场为时半月的连阴雨,他们当时都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活蹦乱跳的,十分可爱。但恶劣的天气终于夺走了他们的小生命。至于小咪咪和小黄咪咪这两胎,每胎到底生了几只,则无人知晓,反正他们的妈妈第一次把他们带过来时,就都只有一只。总之,这些户外出生的猫,显然存活率很低。我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眼看着他们长大的。他们平时就在我存放自行车的小房周围活动。

咪咪有两天不露面了,而平时,每到开饭的点,她总会出现的。她大概是藏在什么地方取暖了,一到冬天,猫咪们都会钻到有暖气而无人居住的空房间里或暖气管道周围去。可她再怕冷,也不能两天不进食呀。莫非那位好心人把她领回家去过冬了?可能性也不大,因为人们往往喜欢逮走幼猫,而对成年猫不感兴趣。她到底在哪儿呢?我决定去她平时的那些藏身之处找一找。我边找边叫,等找了一圈,突然听见了凄厉的叫声,随之便发现了她的身影。仔细一看,天哪,她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右腿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下端是一圈血窟窿,上端则被撕去了一层皮,只见她行走艰难,而右腿只能翘着,不能着地。这就是她失踪两天的原因了。谁干的?人还是狗?或者是她自己不小心,扎着铁丝网了?我们拿来纱布,想给她包扎一下,可是她不配合,操作起来很困难。于是只得送她去动物医院了。

昨天刚下了雪,路有些滑,好在也就十分钟的路程。顺利到达。大夫查看了伤情,认为腿并没有断,最多也就是骨裂,而骨裂是可以长好的。受伤的部位肌肉有些坏死。至于谁干的,是人还是狗,除非亲眼所见,否则不好说,打了消炎针,简单包扎一下,就回来了。

后来的两天,接着去打针。第三天,值班大夫换了。这位吴大夫毕业于北农大畜牧系,应该是很专业的。我和他接触过几次,印象还不错。在撕开纱布时,发现纱布和伤口粘连,而伤口流着血,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吴大夫仔细查看后,突然提出了一个在我看来是荒谬而令我吃惊的假设:她会不会得了麻风病? 他说他确实见过得麻风病的猫。我说城市里怎么可能?再说她又是怎么传上的?他说这种可能性确实不大,但一旦继续发现新的伤口,就赶紧把她活埋,不要再送来了,因为他们是不收得传染病的动物的。他又说,即使不是麻风病,她这条腿也断了,可能保不住,得截肢。先回去观察一下,明天再来。看来,咪咪面临的命运十分悲惨,不是活埋就是截肢。

就这样,仅打了一针消炎针,伤口没作任何处理,就返回了。院子里正好有几个人在闲聊。大家见状不免议论纷纷。有的说,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有的则认为,她这点伤不碍事,会好的。他们老家村子里的猫常常不是被打伤就是被咬伤,或者被逮猎物的夹子夹伤,随便抹点药,甚至不抹药,慢慢也就长好了。还有人一眼看出,她的腿并没有断。反正,没有人赞成截肢,也根本不相信麻风病之说。既然这样,明天就不去医院了,先观察两天再说。

伤口大概很疼,咪咪又两天没来进食。等千呼万唤把她叫出来,我惊奇地发现,她那条伤腿居然能着地了,甚至能走几步。这说明她的腿确实没有断。从那天起,咪咪又住进了李师傅的工具房,钻进了为她铺设的窝。虽然冷点,可是离人近,安全,不容易受伤害。就这样,仅打了三针消炎针,伤口几乎没作任何处理,就眼看着她的腿一天天好起来。这两天已经能跑跳了,甚至能和别的猫在一起嬉闹追逐了。咪咪靠着自身的抵抗力和我们给予她的营养,摆脱了吴大夫摆在她面前的悲惨命运。

我本想给吴大夫打个电话,告知一下咪咪的情况,可是想想作罢了。由于他的误诊,我对他产生了某种不信任感和距离感。我并不认为他是故意的,是想多赚钱,因为他的收费一向还是比较合理的,尤其是对流浪猫,更是采取优惠政策。我也不认为他是庸医,因为就在不久前,他给咪咪成功地做了绝育手术。但相比那些老家在村里的人,他起码是缺乏实际经验。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他实情,让他好好反思,以便改进。至于我,今后也要当心,不能对医生偏听偏信,不妨广泛听取意见,以免发生不可挽回的后果。试想,如果听了他的话,咪咪即使不被活埋,起码也要失去一条腿,从而陷入更加艰难的生存境地。

年前咪咪失踪了5天。失踪和意外伤害,常常发生在流浪猫身上。她第6天突然回来了,见了食物立即扑上去狼吞虎咽了一番,直到吃得肚子滚圆,打嗝为止。饿成这样,真不知道她这些天去了哪里。据推测, 多半是被人抓差,逮老鼠去了。由于她的温顺,易于接近,这样的事,曾几次三番发生。但是可能因为环境陌生,她一直处于饥饿状态。昨天听豆腐店的小王说,年前有人回老家,把自家的猫寄养在她的店里,不料这只猫气性太大,一直不肯进食,直至活活饿死。主人回来后泪流不止。都说猫是奸臣,可见也不尽然。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三)

Tuesday, February 26th, 2008

 (连载于: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2月22日 星期五

……

今天彼得让云站在楼梯口,做上台阶的动作,练习云功能比较差的左腿的承重能力。彼得坐在云身后的一把椅子上,支撑并观察他双腿的动作。 楼梯口比较小,只能挤下三个人,林(Lin) 就到厨房给我们烧水沏茶,并说要给我们尝一尝她自己做的年糕。

刚知道Lin是云太太的姓,澳洲风俗比较随意,除了中小学的学生称呼老师必须带“头衔”外,比如先生,小姐,什么的,一般人之间都互称名字,比如雇员和雇主之间,大学生和导师之间等,自己也习惯了,不过有时听见三岁小孩儿叫白发苍苍老者的名字时,还是觉得有些好笑。但有些中国人的名字外国人叫不顺口,比如名字中有拼音X,R,打头的字:夏,雪,新,晓,仁,日,若等等,让那些只会说英语的人来念这些字,听起来真的是很受罪,因此很多人都给自己起了一个英文名字,或让外国人称呼自己比较容易念出来的姓,李,林,刘等,有些姓外国人念起来也很变味儿,比如“王”,多半都被念成了“万”,而“方”念出来就成了“范”…

言归正传,呵呵!

他们的楼梯不算宽,但楼梯两边的墙上,只有一边有扶手,因为圆形拐弯处不好放椅子,因此云站得比较靠近没有扶手的一边。在锻炼时,彼得一般不让云用拐棍,因此对我说:“Anne,把你的手放在那里,如果云撑不住的时候,可以有根救命稻草,呵呵,不过最好不要去扶他,谢谢!”

我笑答到:“没问题,我一定表现得像个称职的扶手,固定在墙上!”说着就把手靠在云手边的墙上,看了云一眼,并对他说:“虽然彼得不让我扶你,但我也不会看着你摔倒的,你就大胆练习吧!”

“谢谢你!”云笑着侧脸看了我一下,于是我的心跳就过速了一下,因为他那有些深邃的一瞥,真的有些意味深长?也许是我神经过敏? 但在做到最后一个动作时,云踉跄了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对不起!”他说,不知是对彼得还是对我,我们同时回答道:“没有关系!”但却感觉到他在松手之前,又紧握了一下,从侧面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今天一进门,就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这一握,更加让我下了决心,今天一定要进一步从侧面试探一下!

在楼梯口的运动做完时,彼得让云休息一下。云指着厨房台子上放的一盘像小月饼一样的年糕,说:“你们喝点茶,尝尝林的手艺!”语气中很有些赞美的味道。林笑着说:“瞎做的,不一定好吃,”,她看着云,有些娇嗔地说“你喜欢吃,就以为别人也喜欢吃?” 又转过身对我解释道:“他就喜欢吃东北农村的粘豆包,但这里买不到黄黏米面,用糯米作,味道不一样,但他也爱吃!”

我将她的话翻译给彼得,看来这个彼得对有机会品尝中国过年的特色食品,是当仁不让的,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抓起了一个年糕塞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嗯,嗯”地点头赞许。  

我们几个都笑了起来,这是来他们家翻译,第一次看到他们两个笑得那么开怀,想起了以前听到的关于他俩的故事,那个曾经让我相当感动的故事,不过当时,虽然不像邓捷演的宜妃那样爱吃醋,但感动之余,也还是有点儿悻悻然……

为掩饰自己走神,赶紧也拿起了一块林的年糕品尝起来。糯米面不像外边卖的粘得沾牙,里面的豆沙也是自己家用红豆煮了以后做出来的,比买来的现成豆沙香,也没有那么甜,糯米豆包尝起来比粘豆包细腻,真是挺好吃的,因此在品尝了一个后,也是赞不绝口,还一点也没有推让地吃了第二个。

因为自幼爱吃粘的东西,所以和云一样,对黄米面粘豆包也很怀念,怀念的还有上海的糯米糍粑和天津的切糕,写到这里,已经有些口水嘀嘀嗒了…

边吃边喝茶,在与彼得和他们两位闲聊中国过年的风俗时,及时地提到了前个周日在我家的聚会,告诉他们,我认识的一个澳洲科工联的安德森博士也在座,他与云工作上有合作,聚会时,还谈起了云这次会议期间出车祸的事等等…..

 “是吗?”林说,“怎么那么巧!”

我接着问:“上次我看见来你家的,是不是这个安德森博士?”

林告诉我正是他,我提到聚会上,这个博士似乎很有心思的样子,并问道:“他上次来,说了什么没有?” 林回答道:“他除了问候外,还问了从堪培拉送回来的手提箱中有没有资料和样品?”

我装着有意无意地问道:“有吗?” 林回答说:“有一些资料,但没有什么样品。”

这时,我下意识地看了云一眼,他那有些猜不透的略带笑意的眼神,让我心中一惊,手中的那杯清茶也泼了出来一些…..

春城的“莫斯科餐厅”?

Monday, February 4th, 2008

在枪手论坛上谈东北菜馆,谈出了一段几乎忘却的记忆:

有幸在正值青春年华时,在东北呆过7,8年,所以在记忆的美好中,总是有冰天雪地的场景,还有那春天的杨花,那一望无际的秋田,五月的丁香,以及梦一般晶莹的雪夜…

对东北菜饭馆的菜没有太多印象,因为在农村时,酸菜猪肉粉条和粘豆包,就是过年最好的嚼头。而有机会在春城几年时,正值困难时期,又吃在大学的食堂,几个月不食肉味儿是常事,冬季的菜就是白菜土豆,记得曾偷大学食堂的土豆,晚上在宿舍用洗脸盆放在电炉子上煮了吃,因为肚里没油水,晚上很饿…还记得曾想上附近一小餐馆开荤,穿过冰天雪地的斯大林大街进去一看,在那个比外边稍微温暖一点儿的餐馆里,只有冰凉的豆腐丝摆在柜台中……

但也就是在那时候,和弟弟(与我同校)及两位地质宫的好友偶尔上春城的“莫斯科餐厅”,其实忘了叫什么名字了,只是感觉和北京那时的同名餐馆类似,但东西远不如北京的丰富和货真价实,咖啡,红茶,好像还有一点点肉菜,也许是牛排?只记得连一杯淡淡的红茶都相当贵,当时对价格也没有太注意,因为男孩子们是不会让我掏钱的…

只是那里恬静的气氛,还有坐在我对面的那位手捧一本书的大男孩,也许曾经出现在自己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