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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翻译的日记(二十)

Tuesday, September 30th,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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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8日,星期日

今天是复活节周日。

我们以前在复活节周日,经常去墨尔本东边的丹迪农山区(MT DANDENONG),因为那天山里的人总是很少,大家多半去了教堂。而且这里正值美丽秋季,绿色丛林中的红枫黄叶,总是令人十分陶醉。

不过自从搬了新家,就很少去了,一是复活节周日,山里的人也多了起来(不知是信教的人少了,还是不信教的人多了),二来,新家比较接近山区,虽然我们种的枫树还没有长大,但在隔壁邻居家的院子里,就可以看见“秋染山枫红似花”的景色。

今天我们在云那里聚会,自从我把云出现在墨尔本的消息告诉了另一个中学同学小淇后,她就一直在跟我商量什么时候我们几人能聚一聚。

小淇是我中学时的好朋友,一个非常有故事的人,我俩在班里女生中走了两个极端:我最高,她最矮;我比较瘦,她比较胖;我内向,她外向;我数理(不包括化)成绩是属于最好的,她属于最差的…

但我们俩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当冬天在校园外小河上滑冰滑到忘我时,同样红扑扑的脸蛋,同样乱蓬蓬的头发,路人都以为我们是姐俩;学校食堂的大师傅,附近小卖部的阿姨也都称我们为姐俩-馋嘴的姐俩;学校放假时,打乒乓打一通宵,因此也双双入选学校乒乓球队,成了附中校队姐妹花..

因为住校,同睡一通铺,同吃一锅饭,所以在中学时,我们两个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班主任看到我们背着冰鞋匆匆赶回教室上晚自习时,曾讽刺道:“你们姐俩早啊,天还没有亮呢!”

晚上打熄灯铃后,查房的老师,发现我们用报纸将灯光挡住,穿着我从上海带到天津,因为正赶上提倡艰苦朴素而不敢穿的几条花裙子,在通铺上走“猫步”…

因此在我的成绩册中,出现了班主任的“好逸恶劳”这个相当严重的评语,而小淇,后来就有了“小苗子”(修正主义的苗子)的外号。

没想到的是,几十年后,我们“姐俩”又在墨尔本团聚,个中的故事,等有机会一定细细讲述。

云家中的聚会,有笑语也有眼泪。在小淇与小林客气的寒暄之后,那么多年第一次见面的云和小淇,难免又是一番感叹…

临近中午时,外面风和日丽,云提议到院子里坐一坐,我们就端着各自的茶杯,来到他们后院。院子中一个岩石环绕的椭圆游泳池,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游泳池一端有一个小小的瀑布,水顺着岩石流入池中,淅淅的流水,绿水中的蓝天,岩石中姹紫嫣红的花草…院子不大,十分宜人。游泳池边上有一座铁架布顶的小亭子,亭子中,除了一个靠背可以支起来的绿色躺椅外,中间还摆放了一张藤条的小茶几,边上有四张配套的藤椅,茶几上,林已经摆满了各色茶点。

云斜靠在铺了一条毯子的躺椅上,看着围坐在茶几旁说说笑笑的我们,感叹道:你们怎么凑到一起,就好像中学小女生一样?

几十年未见面的老同学,刚见面时,岁月留下的痕迹,总是让大家一时难以相认,但几分钟后,大家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在一起的那个纯真年代,而那些岁月留痕,似乎也消失在谈笑中…

因为心里的疑团,有意无意又问及了那场车祸。

云说他们一行5人,想浏览沿途海边的景色,分别乘坐两辆车开回墨尔本,美国代表团的两位代表和一位陪同人员乘坐的车在前,因为对路途不熟悉,云乘坐的那位中国朋友开的车居后…一大早出发后,沿途走走停停,傍晚时,才行至维多利亚省境内。

当行驶至一条两边都是灌木林的不很宽大的路上时,一辆深色轿车突然从左手的一个丁字路口冲出,躲闪不及,那辆车撞在云他们车的左边,车失控后,歪倒在路旁,开车的朋友手臂骨折,伤势不重,但云这边的车门被撞坏,人也晕了过去….看到云不省人事,那位朋友立即打了000急救电话,并打电话叫回了前面那辆车,因为比较偏僻,救护车,警车十多分钟才赶到…

林说,云只记得那条灌木林中的路,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两肇事汽车呢?”我问,

林摇摇头,叹了口气:“出事后就开跑了…”

云说:“据开车的朋友说,是一辆深色大型车,好像是SUV,但没看清车型和牌号。”

林接着说:“美国人乘坐的那辆车往回开时,他们说也没有看到深色轿车,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那辆肇事汽车…云和那个朋友是被直升飞机送回墨尔本医院的,他昏迷了好几天…”林话音有些哽咽,说不下去。

听后,好一阵子,谁也没说话,后来云有点责怪地对林说:“现在不是挺好的了吗?别谈这些了,你去把餐桌摆好吧,也该吃午饭了。”

林进屋后,云对我和小淇说,他现在恢复得不错,除了车祸那一段时间没有记忆外,其他事情都已经基本能理出头绪。

小淇听我说过云前一段时间有意没告诉其他人记忆力恢复的事,于是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记忆力真的没问题了?以前的事看来你还没有忘掉,近一点的呢?堪培拉开会的经过,你记得起来吗?”

云笑了笑说:“我有记日记的习惯,外出时,虽然日记本放在家里,但身边总是有一个小本子,每天都有简短的纪录,回家以后,对我恢复记忆帮助很大。”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接着说:“那几个美国人,回国以前,还到医院看望过我,可惜我当时连他们是谁,都搞不清楚。”

“他们给你讲述车祸经过了吗?”-小淇问

“没有,他们问了一些关于开会时我的那个学术报告的问题,但我当时糊里糊涂,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后来医生说谈话时间太长,不利于恢复,他们离开时看来很有些失望。”

想到安德森博士问到的关于样品的问题,我问:“你带去开会的资料后来都拿回来了?”

“嗯,后来是警察将我的小行李箱和手提文件箱送回家的,因为车祸后,箱子甩出了车外,东西也都洒了一地,所以当时还让我们好好清点一下,看有没有缺少东西。”

“没有缺什么东西吧?”我问;

“还真少了一样东西”,云说话时的笑容有些诡异。

“样品?”

“让你猜对了,就少了我带去的那一小盒样品,在学术报告时,我曾拿出来给大家看过,不过那只是一种看起来类似的高聚物载体的样品,丢了就丢了。”

说完,他很有些得意地冲我笑着点点头,我也会心地笑了起来,一旁的小淇不知细里,也笑着说:“重要的东西没丢就好,人能很快恢复更好!”

云对小琪说:“吃了午饭,我再跟你细谈,国内还有一些事,想请你帮忙呢!”

老同学们都知道,曾经是前外交部长儿媳妇的小琪,在北京高干子弟圈子里,有许多熟人,她办事门路多,消息也总是比较灵通,因此对云的话我没有感到奇怪,估计应该和他的工作有什么关系?热心到爱管闲事的小琪,自然是满口答应…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九)

Sunday, August 24th,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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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星期二

早上开车在收音机里听到一条新闻,说我们附近一栋房子里昨晚出了一起凶杀案:一位72岁的老夫人在家里被害,立即想到了几年前在这附近发生的一起枪杀案,被害者是墨尔本意大利黑社会的成员。

出国以前,觉得澳大利亚相当的“世外桃源”,但自从听说了一起在福斯克里区菜市场发生的,行刺墨尔本黑手党成员第一案后,才知道原来我们经常在好莱坞大片中看到的故事,也有可能在身边演绎。

自菜市场事件之后,墨尔本意大利黑社会相互残杀,大开杀戒十来年,直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两年几乎被警方一网打尽。墨尔本黑手党冤冤相报的故事,也被拍成了一部电影。

那次在附近发生的行刺事件中丧生的,是当时黑手党的一个头目,也是他们之间愈演愈烈残杀的真正导火线。我们住的这个区,据说是墨尔本新贵聚集,其中也包括意大利黑社会的头目们,所以这一次又以为可能是那个电影的继续。

人们经常因为各种巧遇和巧合说“世界很小”,这好像是有些夸张,但我们朋友之间经常会感叹的,“墨尔本很小”,却是千真万确的。几乎每次外出总能碰上认识的人,而且在电视上,新闻中,也不止一次认出和自己打过交道的人。

比如一次在电视上发现,原来维多利亚省管交通的警察头子,曾经是我在一个成人教育中心的学生,最近注意了一下,他退休后,还致力于在交通安全方面帮助中国,这解释了当时他为什么会多次去中国东北地区的一个城市,不过他学习得可不怎么样,因为太忙,上课时也好几次被来电干扰,对此,我当时还有些不太满意;还有一次在朋友家吃饭时,发现席间一位来自纽卡索尔大学的女孩儿,原来也是我在纽卡索尔当访问学者时,我的那个和蔼的房东老太太的房客,临来时,老太太还跟她提起了我,说你们如果在墨尔本见面的话,替她问好;还有一次在电视上看见很动人的母子相会,那个儿子是我们在做生意时认识的一个中东人,他在摄像机前孝顺儿子的形象,与他平时的五大三粗让我们嘲笑了好几天…

 

关注中国交通安全的前维省警察副署长
Ray Shuey(Assistant Commissioner)

就说昨天去加油站加油吧,觉得停在前面那辆车的司机很面熟,他走过来打招呼,才发现原来是我们5,6年前的一个邻居….

墨尔本就是那么小,小到居然自己也曾经在黑手党的一连串戏剧性的故事中掺和了一下,当然没有被拍进电影,呵呵,但因此对意大利黑手党的故事特别注意。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一次去警察局去做翻译,翻译对象是一位年轻男子,听口音好像是南方人,找他的原因是因为他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后来我才知道,打电话者,就是最终也被杀掉的一个黑社会的小头目!这个小头目可能是因为搞错了电话号码,当时这位不知情的年轻人在电话里被那个意大利人骂得云遮雾罩的,也回骂了几句,这个来澳洲不久的年轻人,在几句已经相当熟练的英语骂句用完之后,对方依然不依不饶,不禁火冒三丈,骂了一句“You are a what dog thing”(“你是什么狗东西”的直译),对方愣了一下,挂掉了电话..

…去警察局,只是为了证实一下那次电话交流的经过,根据两个电话号码的接近,以及最后那句中国式骂人的英语,相信警察早就把他排除在嫌疑之外了。

在墨尔本大学附近的莱冈街,是有名的意大利街,除了意大利服装店外,有许多意大利餐馆和咖啡馆。因为在墨大混了多年,又喜欢意大利面,比萨,各式pasta等,所以成了附近一家意大利餐馆的常客,中午经常去那里吃午饭,而我们几个留学生中的好友,也时不时上那里聚餐。

意大利餐馆的气氛和一般西餐馆不一样,但和中国餐馆在有一点上很相似:特别吵。就餐者都在高兴地大声议论,除了意大利餐和中餐的接近,这种愉快热闹的气氛,也是我们喜欢去的一个原因。而且那家意大利餐馆还经常有钢琴伴奏的就餐者参差不齐的合唱,很有意思!可能是在满屋子意大利人中,我们几位比较显眼,热情的经理,店员对我们相当照顾,久而久之,与他们混得比较熟,每次去,还都会寒暄几句。

前年那里发生了一起挺震撼的枪杀案,大白天,一持枪者走到一张桌子前,冷静地开枪杀掉一人之后,面不改色,从容离开。第二天在新闻中看到这次枪杀案,看到熟悉的餐馆内,狼藉遍地中的血迹,不禁有些后怕。但好奇心还是促使自己在几天后开车前往,发现餐馆的门窗都被封了起来。

以后路过时,总是会注意一下,虽然这家餐馆改名后,又重打锣鼓另开张,但再也没有去那里吃过饭。

看那个电影时,才知道,这个餐馆居然是黑社会头子们聚集的地方,晕倒!

虽然因种种原因,还是经常去其他的意大利餐馆,但就餐时,突然的回想,有时还会让我“心有余悸”。

哦,晚上得知,开头提到的那件枪杀案,目前来看,好像和意大利黑社会没什么关系,作案者是与老妇人结婚已经四,五十年的,她的74岁的丈夫…

(补充:一年后开庭审理这个案子,这位被告的丈夫的辩护律师指出,老妇人在意大利的亲属中,的确有两人因土地问题被黑手党杀害,因此这又成为一个可能和黑手党有关的疑案,目前还在等待审理结果还没有出来-2009.10.30)

这篇日记虽然写在愚人节,但都是真事!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八)

Saturday, July 19th,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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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1日,星期五

昨天林来电话,告诉我今天10点钟,在给云作理疗之前,澳洲科工联(CSIRO)的安德森博士会再次家访。云希望我早一些在他们屋外等候,他将会继续“失忆”,所以希望我能跟安德森打个照面,并侧面帮他打听一下:现在两个合作的实验室(CSIRO和云所在大学)对他们那个太阳能研究成果到底打算怎么处理,是卖给美国那个参加能源会议的公司,还是在澳洲做进一步的研究和先期的市场开发?

鉴于我和尼尔-安德森曾经的师生关系,以及以前研究工作的类似,云估计安德森有可能会跟我谈一些真实情况。

我答应帮着他侧面打听一下,但说实话,我是更希望从尼尔-安德森那里得到一些为什么云要假装失忆的真正原因。虽然云说是为了避免太多的烦扰,说是因为他现在还不能很清楚地理出车祸前后的一些问题,要等他身体恢复得好一些后,再谈工作方面的问题。

但跟云最近的接触,让我觉得他对上次堪培拉的会议似乎有一些异议,甚至对会后发生的这场车祸也存在着一些猜疑。而安德森博士在我们家聚会时,谈到那次车祸后马上陷入了沉思,这一点,也让我觉得围绕着他们研究成果所发生的一切,前前后后可能真的有什么跷蹊?

觉得自己在这里怎么像个双面间谍一样,看来是那些侦探小说看得太多了!

不过倒是注意了一下最近关于太阳能中介物质的研究,好几份资料都提到了云和尼尔-安德森他们在澳大利亚的这个研究,说是这个研究成果,在太阳能能量传递和转换效率上,可能会是一个很有影响的突破。

上午10点一刻左右,将车停在了云屋外对过的马路边上,云若继续“什么也不记得”的话,估计他们可能也不会谈太长时间。果然不到10点20,尼尔在一位华人女子陪同下,走了出来,送他们的林,看到了我的车子,朝我点了点头,我从车里出来,穿过马路,站在房子车道旁边的台阶边上,跟尼尔打了个招呼。仔细看时,才知道旁边的那个华人女子是我认识的一个翻译,于是告诉她,安德森博士是我原来的导师,那位女翻译跟我们道别后,驾车离开。

尼尔看见我出现在云的家门口,一定备感意外,待我告知云是我的老同学,今天来这里,是要替云的理疗师做翻译等,他对这种巧合更加惊讶不已,不过看起来他见到我还是很高兴的,于是站在台阶上,我们两个聊了起来。

按事先想好的借口,我告诉尼尔,云的记忆好像恢复得挺不错的,他有些惊异地问:“是吗?”

“可是关于工作方面的事,他好像还是记不起来多少。”

“哦?不过一般远一些的记忆好像是比较容易恢复,短期记忆的恢复可能会慢一些,也许见到老同学,可能对他记忆的恢复有所帮助?”

我接着说:“尼尔,你想了解关于工作方面的哪些问题?我也许可以试着帮你问问。”

他稍犹豫了一下,跟我说:“主要是上次去开会,云是否带了一些样品去,现在样品不知在什么地方……”

“我看了你们近期的论文,是那种新型传能介质的样品吧?我一定记着问他一下。”

尼尔点点头,我接着说:“这次学术会议,看来有好几家外国公司对你们的成果感兴趣,CSIRO是否会将成果卖给国外,还是打算在澳洲本土找相应公司开发推广?”

他笑了笑:“到底是做过这方面的研究,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上了,在这个问题上,还没有定论,因为意见不是很一致……”

“能告诉我云是什么意见吗?这样我可能会比较有针对性地启发他的记忆。”

“我们两个的意见都是不希望卖给那个对此最感兴趣的美国能源公司。”

尼尔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云也就是在跟这个公司一起返回墨尔本时,路上出了车祸…”

听了这句话,我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难道……

理疗师彼得的四轮驱动停在了我的车后面。于是匆匆结束了跟安德森的谈话,并告诉他,理疗之后,我会跟云详谈一次,谈话的结果一定及时转告他,他叹了口气说:“那就太谢谢你了,这件事搞得我心烦意乱,希望云能尽快恢复记忆。”

这时,满面阳光的理疗师彼得,穿过马路向我们走过来……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七)

Monday, May 12th,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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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0日星期一

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参加蒙巴节的庆祝活动了,几年前,为了观看亚拉河蒙巴节的水上活动和激光晚会,因节日期间市中心找不到停车位,还曾将车停在Carlton区,兴致勃勃地和孩子们,还有来澳访问的姐姐,步行一个来小时,去了好几次亚拉河边。

最近一次看Moomba游行,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澳洲土著人语言中Moomba的意思是:“Let’s get together and have fun!” -“让我们聚在一起尽情狂欢!”

这个节日有点像国内的劳动节,又让人想起端午节,因为亚拉河上也有赛龙舟的表演。但蒙巴节游行比起国内的任何游行都更加多元文化和丰富多彩,各行各业,各个民族,各种团体,以自己的方式庆祝蒙巴,参加游行。记得很早以前,当那个电影《101 Dalmatians – 101个花斑狗》很热门时,游行队伍中还出现过一队花斑狗,当时拍了一张照片,等有时间把照片翻出来数一数,看参加游行的狗狗,是不是有101只。

今天又去观看蒙巴游行,主要是想见识一下田女士所在的,华人年长者协会腰鼓队的表演。

各个区的华人年长者协会的活动很频繁,记得一次在一个繁忙的market(市场)里,看过一次他们的表演。因为当时不认识田女士,所以不知她是否也在其中。他们表演了一些舞蹈,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位60岁左右的男士领唱的《我的祖国》。

“一条大河波浪宽……”他那宏厚的男低音压过了市场喧嚷的人声,一时间,仿佛周围都静了下来,柔和悠扬的女声合唱回荡在市场上空:“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 余音绕梁,眼中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模糊中这一群已经不再年轻的人们,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灿烂和美丽!

在几年前,抗日胜利60周年,墨尔本举办了“不朽的旋律”音乐会。音乐会阵容强大,从中国来的音乐代表的中的王昆,郭松,刘兰英等大师们都参加了演出。他们的到来,让我们这些侨居海外多年的游子们感到无比亲切,而他们的敬业和诚恳,也使我们至今难忘。但那次音乐会的热点,却是开篇的百人《黄河大合唱》,以华人年长者协会等墨尔本侨胞本组成的合唱队伍中,既有白发苍苍,80多岁的老人,也有年轻的孩子们。他们用心在歌唱,和我一样,台下的许多观众热泪盈眶,而我身边的一位女士在不停地在擦着眼泪……

这次因为离市区较远,匆忙中忘了带数码相机,没有留下什么照片,回来后,在网上搜寻了几张蒙巴节游行队伍的照片:

 

 

 

游行队伍中,看见了腰鼓队,但并不是田女士她们的腰鼓队,因为她们的腰鼓队一律都是女士,而这个腰鼓队男士居多,居然打着XXX的旗号!正当看游行看得有些纳闷儿时,手机响了,原来是田女士打来的,告诉我她没有参加游行,并说她已经跟她的心理医师玛丽和那位热心的警员肖恩联系上了,他们会在附近的一家中国餐馆等我一起Yum  Cha(饮茶)。

到餐馆时,发现田女士他们坐在靠窗户的一张桌子上。座位中除了玛丽以外,还有一位不认识的中国女士和一位年轻的澳洲人-他应该就是没有见过面的警员肖恩了。

介绍后,肖恩很有礼貌地微笑着站了起来,我主动跟他握了握手。澳洲虽然比较不拘礼节,但女士还是很少与男士握手,不熟悉的,客气地点点头就是了,比较熟的,见面时多是拥抱和亲吻,但自己对这种西方礼节,还是不太习惯,因此一些比较了解的澳洲朋友,见面时,也经常会握手,不过我很少是主动的。但当我看到肖恩的笑容,想到他对田女士夫妇的帮助,不禁有一些亲切感,于是主动伸出了手。肖恩的握手很有力,然人感觉到一种热情和诚恳。

经介绍,才知道那位女士姓欧阳,从台北来澳州已经多年了。她是腰鼓队的负责人,听起来,她们对这次腰鼓队没能参加游行,很有些不满,其中的故事,田女士说以后有时间再给我细讲。其实不用解释,看到游行时腰鼓队打的旗号,我心里也就明白了一二。

席间,玛丽和肖恩饶有兴趣地听欧阳女士介绍他们腰鼓队的一些活动,并表示有时间一定会去看她们的彩排和表演。玛丽甚至表示接受欧阳和田女士的邀请,成为她们腰鼓队的一员!

当玛丽讲到她现在也在学习打太极拳时,肖恩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在离市中心不远的维多利亚市场旁边,有一个不大的公园,每个星期日早晨,有一位华人在那里教玛丽他们打太极拳。饭后,两位年轻人互换了电话,看来肖恩很有可能在下次周末,和玛丽一起去学太极拳。

澳洲的警察无论男女,一般都很帅气,肖恩也不例外。看着站在他身边黑发披肩,娇小玲珑的玛丽,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不过,也许只是一种愿望?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六)

Sunday, April 6th,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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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7日星期五

可能因为是蒙巴节的原因,昨天下午,翻译公司来电话通知我,说云的理疗师彼得将今天的治疗改到了下个星期。

想了想,决定给林打个电话问一下,看我是否可以按原定的理疗时间去他们那里谈一谈。林接到我的电话,听口气好像很高兴,并说她正和云商量,想邀请我呢。

刚将车停在他们车道上,林就打开纱门出来迎接,几次接触后,对她印象很好,想起了从同学那里听来的,有关她的故事,她和云,和其他同学,以及和云的父母之间发生的那些故事,证实了自己当时对她的看法 – 一位朴实而具有古道热肠的农村姑娘。

有两次听到关于她的故事,自己几乎落泪,为她和云,以及故事中的那些人所感动。等有时间时,真应该将他们的故事写一写,写一写那些现在听起来,似乎过于理想的往事…

走进他们的客厅,云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腿上盖着条线毯,虽然屋里26,7度,还有点闷热。云见到我立即笑道:“呵呵,早就等着跟老同学聊聊了!”

听到此话,在我身后的林也笑了起来,搞得我有些糊涂。

林拉起我的手一起在客厅中间的那张三人长沙发上坐了下来说:“是啊,早就该请你来家里了!”

一席谈话之后,才知道云的记忆力其实在出院后不久,就已经基本恢复,只是对那场车祸没有什么记忆。

但云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已经恢复记忆,原因他没有细讲,只是说这次学术会议期间出车祸让他想了很多,而且车祸以后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也让他感到不安,总觉得可能和他近年的研究课题有关!

最近查了一些有关的资料,知道他是在搞有机太阳能光电转换材料的研究,澳洲在这方面近年来有较大的突破,莫非….

云看到我疑惑的神情,又解释道,虽然记忆恢复了,但似乎远一些的记得清楚,近期的反倒有些模糊,而且无论是体力上还是精神上,都觉得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恢复,在自己没有精力搞清事情发生前后的一些疑团时,“失忆”状态,可能会免掉许多来自各方面的烦扰,所以对医院,警方,工作单位,保险公司等,云和林还是统一口径,只说记忆目前恢复的不理想,特别是车祸前后的一些事情,这样少了许多来访和口舌。

他的一席话解释了我先前为什么会几次为他的神情所触动,会几次因为他的眼神而惊讶,以致泼洒手中的热茶…看来心有灵犀一点通,一些事情还是瞒不过相知相识多年的老同学的。

想起了安德森博士的来访,告诉云说,几星期之前,在我们家跟他谈起过云,并说我们以前在一起工作过,觉得他这个人还是比较实在,一板一眼,很有原则?云笑了笑说:“我们两个实验室现在合作的项目其实与你们以前的研究还有关联”,并说他对安德森博士印象也不错等等,但在自己精力恢复以前,还是不想跟其他人交谈,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给自己一些时间。

谈起车祸,看来对大家都有些沉重,于是想岔开话题。

三人长沙发上,坐在我身边的林,可能因为丈夫的一席话,神色也有些暗淡,于是我笑着对她说:“咱们以前没见过面,但对你我可是久闻大名了,我和云从小就是同学,可你们到了墨尔本,云连招呼都不敢打,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看了看云,笑着问:“为什么啊?”

我也看了一眼云,他笑着没有接茬,我对他说:“是因为冤家路窄,你说是不是?”

云装模作样地眯着眼睛想了想,嘿嘿一笑:“还真有点!”

“小学,中学,文革,农村,大学,工作单位”,我掰着手边想边对林说:“我们不知怎么总是能碰到一起,而且好像在哪里都是对立面!”

云也笑着摇摇头:”也真够奇怪的,原来以为出国了,可能很难碰到一起,没想到,嘿嘿!”

我挽起坐在身边的林的手臂:“不过,还真是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们,小林,咱们以后联合战线好不好?可以让他少数服从多数!”

大家都笑了起来,云说:“算你厉害!不过真不是故意躲着不见你,来后四处打听过你的消息,只是好几个认识你的人都说你搬家后,一直没有跟大家联系?”

不愿意谈太多关于自己的事请,只是含含糊糊地告诉他们,因为很忙,确实没有太多人知道我新的联络电话和地址……

在相互交流了一下近况之后,知道他们搬到墨尔本一年多来,云在大学研究所工作,林原来在一个华人开的电脑店帮忙,他们的女儿现在悉尼的一家银行工作,云出事后,曾请假回家住了一段时间,现在每隔两周,都会回家看看……

谈笑间时间过得很快,看到云微呈倦容,于是告辞回家,约好下周五理疗师彼得离开后,和他们两口子共进午餐。

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云为什么会说这次车祸前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很翘绕,可能与他的工作有关?也许是好奇心,也许是对老同学的关心,很希望能将此事搞个水落石出。

一进门老公就说一位女士刚来过电话,让我赶快给回电话,

来电话的原来是那位在心里诊所接受治疗的田女士,她告诉我下个星期一墨尔本的蒙巴节游行,她们北区华人老年会的腰鼓队也参加,希望我们能前去观看,游行结束后,还邀请我们一起去饮茶,说是她也请了心理医师玛丽和那位热心的警察肖恩。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五)

Monday, March 17th,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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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9日星期五

……

问题出在那个斯里兰卡的年轻人身上

小文房子出租后,我们曾去看过,小文自己住在那个带卫生间的主睡房,另外两间睡房租给了两个台湾学生,其中一个是他的那个台湾好友Jim,就是上次半夜打长途跟小文父母报警的那个男孩子 。

小文和Jim看来心肠都比较好,说是他们还“收养”了一个日本孩子,这孩子还在上高中,因为受不了他那个开餐馆的日本亲爹的虐待,离家出走,和小文他们一起在餐馆打工,他俩看着这个日本小孩挺可怜,让他住进了原来的那间书房,当时已经替他垫了好几个星期的房租了。 

那间客厅改成的带起居室的房间租给了斯里兰卡人,打了一个照面,小伙子看着挺文明的样子,长得也挺拔消瘦,蛮精神。他的房间收拾得整齐舒适,家具比一般租房住的年轻人高档,据小文说,此人总是客客气气,而且每周收他房租200元,他好像也不是太计较,看来这孩子家境比较富裕,因此当时还为小文有这么个好房客高兴呢。

后来听说那个斯里兰卡学生的爸爸是个律师,小文他们准备和他父子合作,搞一个移民公司。小文在短短的2,3 年时间里,除了上学打工外,他还搞过金银首饰的传销,和几个年轻人合开过一个宠物店,专卖从台湾进口的宠物用品并为宠物服务,比如给狗狗洗澡什么的。那次“绑架”事件后,才知道他跟黎巴嫩人还做过“生意”,看来这孩子真是一心想作出点什么来,但耳朵根子比较软,虚荣心比较强,所以这几次跟别人合作,都丢了钱。听说他又要跟斯里兰卡人合作,就有些不以为然,所以劝他小心为妙,不要轻易投钱,他说他不会投钱的,也没有钱可投,说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他主要负责开发国内的市场,他的一个台湾朋友有钱,会入股投资等等……看他雄心勃勃的样子,也听不进我们的劝阻,所以只好作罢。

这次小文回国近两个月,他妈妈在电话中说他现在不敢回澳洲,因为那个斯里兰卡人赖他欠钱不还,还去过电话威胁,说他回来就是找死,并将其他几个房客这两个月的房租都装进了自己口袋…..

据他妈妈说,小文回国前,这个斯里兰卡小子带了一伙悉尼来的朋友,拿枪逼着小文,把那辆BMW也给抢走了….

他妈妈希望我们去机场接小文,并让他在我们这里先住几天。我们自然说没有问题,但心里很有些紧张,因为他租的是我们的房子,那斯里兰卡小子会不会找上门来捣乱?

虽然墨尔本意大利黑社会这十几年来闹得比较凶,悉尼以前曾经有一伙黎巴嫩人与警察作对,也听说过亚洲黑社会的故事,但从来没有听说过斯里兰卡人也那么厉害?

其实澳洲社会秩序要说还算可以,所以车祸,老人家路上被抢什么的,也经常会成为一天最暴力的新闻,小文妈妈在电话中描述的情节,绝对是可以上电视的,因此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不报警呢?”他妈说:“怕他们报复…”

把小文接回家后,稍事休息,就带他上了警察局,跟值班警员一席谈话之后,才知小文跟他父母又有些“谎报军情”,他跟警察没有再提悉尼那伙人持枪抢车的事,只是说因为那个台湾人后来决定不加入他们的公司,本来答应给公司买辆公车的钱,没有了着落,所以在斯里兰卡人的口头威胁下,他交出了车钥匙……

那个警员听了陈述后说:车的钥匙是你自己给他的,当时没有外人作证,他电话威胁你也没有旁证,所以我们无法插手,至于扣留房租的事要找专门的机构调停等等…..

可能看着小文很担忧的样子,有些同情,那警员暗示道:如果有录音什么的,证明他对你威胁,我们就可以介入.

于是在与那个斯里兰卡小子通了电话后,给小文备了一台小型录音机,第二天我们把他送回了住所。

晚上9点多了,我坐在电视前看电视,并即将进入半睡眠状态,小文突然来访,样子很紧张,告诉我们说,搞到录音了。

原来那小子变本加厉,这此逼着小文用自己的名义给他买一个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他说要开着小文的车,拿着小文名下的手机和笔记本,去悉尼贩毒!并说,反正你以后可以回中国,出事的话,也抓不到你,还威胁道,你别想去警察局告我,我在xxx警察局有哥们儿,是个高级警员!

小文还真有些害怕,我告诉他,我们那个区不是属于XXX警察局管辖,为保险起见,可以留一份录音,况且我们和你一起到警察局,就是你的证人,我们的陈述和录音,都是要上记录的,即便这小子真有个警员哥们儿,量他们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于是当下立即陪着小文将录音带交给了去过的那个警察局。

第二天,根据警员的授意,小文陪着斯里兰卡小子去附近的购物中心“打听”手机和电脑的价格,有警员暗中监视,主要是想认一下人。但警察们一再告诫,千万不要跟卖货的商店签任何字,有小文的签字,他们就没法儿惩治那小子。

看来小文以前对西方世界个人签名的重要性不了解,不管是再重大的协议,在这里只要有双方签名就生实效,那斯里兰卡律师爸爸可能抓住了小文这点,在他们成立公司的合约上,小文居然没有签过一个字(说明他与这个公司从法律上讲根本无关),却已经为公司交了两千多元的定金在市中心租了一个办公室!而律师的儿子也才会在没有任何凭据的情况下,赖小文欠他父子的钱,小文也会在这种没有力量的威胁下服软,估计以前他做其他“生意”时也是如此?

警察认准了那个小子之后,当天夜里,破门而入,真正的破门而入,一脚踢开了斯里兰卡人房间的双开门,将他按在地上捆了起来,带回了警察局。

不过今天好像就要把他放了,说是那小子也只是吓唬人诈骗而已,没有发现有什么其他罪证(呵呵,也许他在警察局真有哥们儿)?最后只是限令他将车和房租还给小文,在一段时间内,不能再回原来地区,并必须与小文保持一定的距离等,其中比较严重的惩罚就是以后不准他再租房子住!

看来一时半会儿,他也不可能接近小文了,因为下周,小文就又要回国了,而我们也决定在近几个月内,将那所房子卖掉。

噢,今天又去了云那里翻译,理疗结束后,我等理疗师彼得出门后,轻声对林讲,我有时间一定会单独拜访,因为我们原来是一个学校的,谈一谈,也可能帮助云恢复记忆?林欣然答应,云在一旁也微微点头。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四)

Friday, March 7th,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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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9日星期五

前几天,为原来研究所同事的一个孩子跑了两趟警察局。

这孩子小名叫小文,他爸爸,曾和我们在一个研究所,当时我先生是所里与李远哲合作的分子束实验室的工程师,负责组建那套分子束设备,小问爸爸技校毕业后,就分配到分子束实验室,在我先生手下工作。

小问爸爸的性格很典型,也是我最喜欢的一种性格:重感情,讲义气。因为不善言语,所以有时急了,就会拳头说话,我先生和分子束实验室的组长曾多次带着他,去给被打的一方赔礼道歉。我们出国以后不久,他就离开了研究所自己创业,他的房屋内装修公司后来搞得相当红火。听说他离开研究所,也是因为打抱不平。当时所里给分子束派来一位年轻一些,能说会道的新组长,此人可能是有将组里以往的成绩,及老组长的功劳据为己有的嫌疑,所以对老组长就有些不敬和排挤,为此,小文爸爸在多次质疑之后,忍无可忍,在给那位新组长留下了一个乌眼儿青之后,拍屁股走了人…

在生活中遇到不少讲义气重感情的人,想起他们,心里总是有一份感动。最早认识的,是一位把我弟弟从1,2岁带到10来岁的老保姆,在70岁高龄时,因为听到文革中关于我父母的传闻,非常不放心,只身在“兵荒马乱”时,从安徽赶到天津探望…,如若把她一生的经历和为人写出来,那一定会是一篇美丽动人的故事,可惜自己力不从心,但如有时间的话,一定会介绍一些有关她的故事的;

另一位是中学的一个朋友,出国近20年来,两次在报纸上读到他的故事,两次为之动容,关于他的故事,相信看这个连载日记的朋友,以后一定也会读到的;

另一位,就是我先生分子束实验室的那个老组长,早年从美国返回大陆的老教授,现在的科学院院士,他也是我所了解的共产党员中,极个别的,真正的共产党人!曾经将他与英超球队,阿森纳的教练 – 温格先生相比,他们都是属于现代社会中的“稀有元素”,坚持原则,但也非常重感情,因为他们有一个宽阔而善良的胸怀。其实就是因为这位老组长,自己才会相信和理解,在遥远的伦敦,在物欲横流的绿茵场上,那个也被称为“教授”的足球队教练人品的高尚,相信那些关于这个法国人的故事,并不都是盲目的球迷们的想象?

还是言归正传,呵呵!

小文两,三年前来墨尔本读书,不仅花掉了他爸爸的大把银子,可能也在他爸爸妈妈的额头上增添了不少的皱纹?

小文应该是一个很帅的男孩子,个子不算很高,长的有点像一个在电视上偶尔看到的港台歌手,特意Google了一下,没有找到特别像的那位,但看照片,觉得王力宏似乎有点儿近似?在北京中学时,小文的萨克斯吹得不错,篮球也打得很好,爸妈宠爱,自己可能也很有一些小女生的扇子?也许是因为这些,来到澳洲,语言不好,又没有什么朋友,自然有些失落,但他又总想干出点什么来给大家看看,在国内,可能也见到不少一夜致富的例子,于是在两年多的学习过程中,试图作过不少“生意”,都没有成功,却因此给家里带来不少麻烦!

上次他妈妈半夜打电话给我,说儿子同屋的一个台湾男孩子刚给他们打了一个长途,说儿子被绑架了!当时听得我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给那个台湾孩子打电话,那个男孩子我以前见过,看起来挺懂事的,他俩一直合租一个外国老太太的房子,比小文早来澳州,对他还比较照顾和帮助。打电话后,才知道,原来小文不知怎么认识了几个黎巴嫩小伙子,说是跟人家一起合伙做手机的生意,后来好像欠了一些钱,那天下午,被那几个人叫去,到了半夜还没有回来,因此台湾男孩子在不知怎么办时,就给他国内的父母打了个电话。当时已经凌晨2点左右了,我只好安慰大家,说再等一等,天亮后,我会立即去警察局报案,后来在3点左右时,小文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虚惊一场,但估计他还是被那些黎巴嫩人讹了一笔!

小文妈妈经常给我打电话征求意见,多半是在她儿子找她要钱之后。让我有点不满意的是,虽然她事先会问我,但事后的做法,经常与我的建议不附,估计是拧不过儿子?比如上次儿子说打工要买车,我告诉她,像他这样一周2,3次餐馆,十来个小时的工作,别说挣生活费和学费,就是连那个车可能都养不起?但她最后还是给了钱,可能还不少,小文居然买了个二手的BMW!后来有一次,小文告诉我,因为超速和驾照过期,被罚了800多元,我问他,你上保险没有?他说保险也过期了,我说你得赶紧上保险,起码要上个第三保险。后来他妈妈公私兼顾,来澳州看儿子,我也提醒道:“第三保险是一定要上的,否则万一撞了人家的奔驰,你怎么赔得起?”

没想到他妈妈叹了口气,说道:“唉,他就撞了人家一辆奔驰,赔了两万多元,自己的车子没钱修,也报销了!”

她瞪了儿子一眼又说:“他爸很生气,说这两万块钱,是给他的学费,现在花掉了,让他自己解决学费去吧!”

小文在一旁低头不语,后来他只好休学打工。

在这里房租占生活费的主要部分,因此当我们搬到新家,小文提出来要租我们的有三间睡房,一个书房,三个厅的旧房子,自己做二房东,不仅能省自己的住宿费,而且还能从房租上赚些钱,因为他知道我们不会收他太多房租的。

因为是朋友的孩子,我们也就认了。

小文手也很巧,居然自己动手,将两个厅改成了带起居室的住房,自己住一间外,连书房一起,租给了4个年轻人,两个台湾人,一个日本人还有一个斯里兰卡人,每周能收入近500澳元,我们也替他高兴!

但没想到,他又遇到了比上次“绑架”更为严重的新问题!他妈妈周日晚上来电,电话的这头都可以感受到万里之外,这位母亲的焦急和忧虑……

(待续)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三)

Tuesday, February 26th,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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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2日 星期五

……

今天彼得让云站在楼梯口,做上台阶的动作,练习云功能比较差的左腿的承重能力。彼得坐在云身后的一把椅子上,支撑并观察他双腿的动作。 楼梯口比较小,只能挤下三个人,林(Lin) 就到厨房给我们烧水沏茶,并说要给我们尝一尝她自己做的年糕。

刚知道Lin是云太太的姓,澳洲风俗比较随意,除了中小学的学生称呼老师必须带“头衔”外,比如先生,小姐,什么的,一般人之间都互称名字,比如雇员和雇主之间,大学生和导师之间等,自己也习惯了,不过有时听见三岁小孩儿叫白发苍苍老者的名字时,还是觉得有些好笑。但有些中国人的名字外国人叫不顺口,比如名字中有拼音X,R,打头的字:夏,雪,新,晓,仁,日,若等等,让那些只会说英语的人来念这些字,听起来真的是很受罪,因此很多人都给自己起了一个英文名字,或让外国人称呼自己比较容易念出来的姓,李,林,刘等,有些姓外国人念起来也很变味儿,比如“王”,多半都被念成了“万”,而“方”念出来就成了“范”…

言归正传,呵呵!

他们的楼梯不算宽,但楼梯两边的墙上,只有一边有扶手,因为圆形拐弯处不好放椅子,因此云站得比较靠近没有扶手的一边。在锻炼时,彼得一般不让云用拐棍,因此对我说:“Anne,把你的手放在那里,如果云撑不住的时候,可以有根救命稻草,呵呵,不过最好不要去扶他,谢谢!”

我笑答到:“没问题,我一定表现得像个称职的扶手,固定在墙上!”说着就把手靠在云手边的墙上,看了云一眼,并对他说:“虽然彼得不让我扶你,但我也不会看着你摔倒的,你就大胆练习吧!”

“谢谢你!”云笑着侧脸看了我一下,于是我的心跳就过速了一下,因为他那有些深邃的一瞥,真的有些意味深长?也许是我神经过敏? 但在做到最后一个动作时,云踉跄了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对不起!”他说,不知是对彼得还是对我,我们同时回答道:“没有关系!”但却感觉到他在松手之前,又紧握了一下,从侧面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今天一进门,就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这一握,更加让我下了决心,今天一定要进一步从侧面试探一下!

在楼梯口的运动做完时,彼得让云休息一下。云指着厨房台子上放的一盘像小月饼一样的年糕,说:“你们喝点茶,尝尝林的手艺!”语气中很有些赞美的味道。林笑着说:“瞎做的,不一定好吃,”,她看着云,有些娇嗔地说“你喜欢吃,就以为别人也喜欢吃?” 又转过身对我解释道:“他就喜欢吃东北农村的粘豆包,但这里买不到黄黏米面,用糯米作,味道不一样,但他也爱吃!”

我将她的话翻译给彼得,看来这个彼得对有机会品尝中国过年的特色食品,是当仁不让的,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抓起了一个年糕塞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嗯,嗯”地点头赞许。  

我们几个都笑了起来,这是来他们家翻译,第一次看到他们两个笑得那么开怀,想起了以前听到的关于他俩的故事,那个曾经让我相当感动的故事,不过当时,虽然不像邓捷演的宜妃那样爱吃醋,但感动之余,也还是有点儿悻悻然……

为掩饰自己走神,赶紧也拿起了一块林的年糕品尝起来。糯米面不像外边卖的粘得沾牙,里面的豆沙也是自己家用红豆煮了以后做出来的,比买来的现成豆沙香,也没有那么甜,糯米豆包尝起来比粘豆包细腻,真是挺好吃的,因此在品尝了一个后,也是赞不绝口,还一点也没有推让地吃了第二个。

因为自幼爱吃粘的东西,所以和云一样,对黄米面粘豆包也很怀念,怀念的还有上海的糯米糍粑和天津的切糕,写到这里,已经有些口水嘀嘀嗒了…

边吃边喝茶,在与彼得和他们两位闲聊中国过年的风俗时,及时地提到了前个周日在我家的聚会,告诉他们,我认识的一个澳洲科工联的安德森博士也在座,他与云工作上有合作,聚会时,还谈起了云这次会议期间出车祸的事等等…..

 “是吗?”林说,“怎么那么巧!”

我接着问:“上次我看见来你家的,是不是这个安德森博士?”

林告诉我正是他,我提到聚会上,这个博士似乎很有心思的样子,并问道:“他上次来,说了什么没有?” 林回答道:“他除了问候外,还问了从堪培拉送回来的手提箱中有没有资料和样品?”

我装着有意无意地问道:“有吗?” 林回答说:“有一些资料,但没有什么样品。”

这时,我下意识地看了云一眼,他那有些猜不透的略带笑意的眼神,让我心中一惊,手中的那杯清茶也泼了出来一些…..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二)

Friday, February 1st,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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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2日 星期五

时间过得真快,又是星期五,还是去云那里做翻译,从第一次去他家至今,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是第四次去,但围绕在云周围的疑雾,却似乎越来越浓?

今天见到云的时候,觉得他脸色健康了许多,20年的间隔,慢慢在消失,恍惚间,坐在轮椅上的他,好像依然是那个在空空荡荡的我的家中,在两把当饭桌的木椅旁边,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的他?

他现在看着我的神情,就和那时看见椅子上的两碗没有鸡蛋的打卤面一样,脸上的微笑居然又透着戏谑?

不自觉地像以前那样瞪了他一眼,一转身,看见Lin有些好奇地看着我,才从恍惚中回过味儿来,满脸堆笑,跟他们两位打了招呼…

记得那次是在上山下乡之前,我母亲单位的造反派从保定赶到天津,第二次大规模抄家,省委老干部的家,几乎无一幸免。这次在我们家,他们“扫荡”得很彻底,连稍微像样一点的家具也都给搬走了。我父母从上海带过来的一张巨大的红木双人床,本来还心存侥幸,觉得他们搬不走,真的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干劲十足,干净利索地将小楼内的东西几乎一扫而空。

好在年近60,患有心肌梗塞的父亲刚刚去了干校,而母亲一直被关押在保定,我们下乡的行装也基本打点好了,人走楼空,也没有什么好记挂的。

云又是突然来访,他一般是来找我父亲谈天的,因此一见面,我就没好气地告诉他,我爸爸去干校了!父亲去干校的消息看来有些让他吃惊,又看到小楼空空荡荡,就关心地询问起来。我们俩坐在客厅里仅存的几张破椅子上,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起来,虽然感激他下乡之前,还来与父亲道别,但心中对他选择与那个女生一个集体户,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因此并不是很热情,时值正午,也没有打算留他吃饭的意思,后来自己觉得有些饥饿难挨,才问:“你要不要在这里吃午饭?我门家已经几乎弹尽粮绝,可没有什么好吃的啊!”

云嘻嘻一笑问:“我不来的话,你打算吃什么啊?”

“咸菜大蒜就面条儿!”知道他们南方人绝对不会像我一样,那么喜欢吃面:不是开玩笑,真的只要有咸菜大蒜,我什么样的面条都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好哇,早就听你爸爸夸过你擀面条的手艺,今天能不能露一手?”然后装出一幅可怜相,双手作揖:“你就可怜可怜你的老同学,多做一口还不行吗?”

其实就是在我们那个“艰苦”的年代,在养尊处优的城市孩子中,手擀面条,也已经算是绝活儿了!因为受我爸爸的影响,特爱吃面,而家里老保姆徐阿姨的公公,解放以前,曾经是开面馆儿的。经常看到徐阿姨手起刀落,面条很快就摆满了一篦帘,那面条,嘿,整整齐齐比机器压出来的还要好看,自己在一旁,就好像看一个身怀十八般武艺的侠客表演绝技一样,心中好生羡慕,于是拜师,几次后,擀出来的面条,虽然比机器做得差远了,但还是受到了爸爸的大力鼓励和赞扬。

当徐阿姨被造反派赶回了保定老家,做饭的任务自然落到我们几个身上,而逍遥派的我,闲在家里,时间最多,又是兄弟姐妹中爱好最多,手最巧的,因此也是唯一的一个,还能对付几个最简单的菜,什么鸡蛋炒西红柿,凉拌黄瓜之类的。于是能者多劳,擀面条儿的手艺,在那段时间里,也可以说是与日俱增。

让我有些吃惊的是,父亲在和云这小子谈话中,居然还会谈到这件事?看来即使清醒明智如我父亲一般的人,在谈到自己的孩子们时,也经常难以掩饰他盲目的喜爱?

云看我还在犹豫,就又将了我一军:“真不敢相信,像你们这样的,家里不是有厨师,就是有保姆,还会擀面条?能捏个饺子就不错了?”

若是平时,听到这话,早就把他赶了出去了!而那天,一人在家,想到父母不在身边,而自己和兄弟姐妹们都即将上山下乡,面对未卜的前程,因此很有些百感交加…

说实话,一开门见到是云,虽然嘴里不客气,但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

因此没有理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去准备午饭了。也许是因为他在边上指指点点,那次的面条可是不怎么成功,不过也没有真的请他吃咸菜,而是从院里的丝瓜藤上,揪了最后的一根稍微有些老的丝瓜,削了皮,作了一碗没有鸡蛋的卤。

人说没有鸡蛋不成卤,这话一点不假,但丝瓜削皮炒熟以后,将调好的一小碗佐料倒入菜中,勾点芡粉,翠绿翠绿的,倒在面上作卤,也相当好吃!

刚才进门时,见到的云的神情,就让我想起了当时云咽着口水,盯着那两碗打卤面,一脸调侃的神情:“哇,你们家这咸菜赶上皇帝的珍珠翡翠白玉汤了!”……

一个翻译的日记(十一)

Sunday, January 13th,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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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9日 星期二

今天下午2点,还是在福斯克里区的心理诊所做翻译,翻译的对象是一对老年中国夫妇,但刚一见面,就对他们他们的岁数产生了误解,因为那位60多岁的田女士看着像刚刚50出头,衣着得体,长相端正大方;而她的先生虽说年近70,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满头乌发(估计是染的),腰板儿挺直,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比他的实际岁数显得年轻多了。

但当我开始翻译后,他们的故事,让我感到辛酸,也感到莫名的愤怒 -为旅居海外同胞的这些不幸遭遇!

来自上海的齐先生在国内是一位桥梁工程师,多年前丧偶,退休后投奔儿女定居澳洲,在社区活动时,认识了能歌善舞的田女士,于是在4年前结为伉俪。

为了不依靠儿女,也不依靠政府,老两口在北区买了一个Milk Bar,辛苦经营,除了批发送货上门以外,因为不会开车,所以他们每天早上开门之前,还都要走20多分钟,去附近超市兑些降价的饮料什么的拿回店里来卖(这里大的超市多是24小时营业,有时饮料等物品会降价至半),买货后,两个人推着超市满载的购物车走回来,还经常手中提着,肩上背着…

老两口做生意本来已经很不容易,结果居然在3年中2次被劫!第一次歹徒抢了钱箱后逃跑,老先生追赶出去,被歹徒开车撞倒,小腿骨折,第二次一进门就用垒球板子打得老人血流满面…

这两次被劫对老两口精神上打击很大,作为对受害者的社会福利,政府为他们每人提供了10次免费的心理治疗。

这次心理医生是玛丽,负责帮助两位老人在心理咨询以外的其他事务的专案经理,则是一位更年轻的男医师。

在翻译过程中,当老先生叙述时,太太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泪,搞得我也有些变呛变调的,玛丽事后问我是不是OK,她说受害人的这些经历经常会对翻译人员也造成心理阴影,如果我不喜欢的话,下次可以换别人等等…

其实我只是比较容易眼圈发红而已,这也是那些遇到问题的同胞们比较喜欢我的原因。而这些在翻译工作中碰到的形形色色的故事,对自己的精神和情绪不会有太深的影响,但总是会激励自己,增强好好为这些同胞服务的愿望。

在谈话过程中得知,老两口在第二次被劫后,负责他们这个案件的一位年轻的资深警员(或叫便衣警察:detective) 特意带了翻译家访,并建议他们来这个心里诊所进行一些心理咨询。

两次被劫后,两位老人觉得很丢脸,也不愿意跟亲戚朋友谈起此事,憋在心里,造成精神上很大的压力,也严重影响了他们两位的身体健康。据玛丽所说,这应该是许多害者的共同的心理。

不过我觉得中国文化和环境的影响,以及移民的特殊身份,也是引起两位老人的心理和健康问题的主要原因。而几位儿女,也没有对老人表现出应有的关心,甚至对田女士还有埋怨之心…

侨居国外,总是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加之语言不好,更容易招来少数短视的本土的歧视,和一些歹徒的持强凌弱,更何况是两位老人?

不过通过这两位老人的故事,再一次感觉到在澳洲社会上,也有许多好心人。在澳洲经历过许多事情,当有人为难时,很少袖手旁观者,总是会有许多“路人”前来相助。比如两次事发后,临近商店的业主们,过路的行人,都向老人们伸出了援助之手,而那位年轻的警察,更是表现出了很强烈的同情心,他为此事几次家访,替老人出谋划策,并提议他们申请政府对受害者的精神赔偿,还帮他们联系了免费的法律咨询等,其实,这都不是在警察的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

据玛丽讲,他还多次打电话来询问,并让玛丽一定要善待两位老人,听到这些,心里感到有一股热流(可能眼圈又是发红)。在澳洲社会上,我自己也遇到和见到过许多这样的好心人,热心人,拔刀相助和打抱不平的澳洲人,在内心总是对他们充满了敬佩和感激,这位年轻的警察就是一个这样典型的好人!

后来才知道,他的名字叫肖恩。

前天周日,约了几位朋友来家小聚,一是因为春节刚过,二来搬新家不久,也一直在陆陆续续分期分批地搞“Housewarming Party” ,周末请的主要是几位原来在墨尔本大学念学位时的朋友,师兄妹和导师。

席间,也请了澳洲科工联的尼尔-安德森博士,我念学位时的副导师。

有几年没有跟安德森博士联系了,但自打那次在云的门口看见他后,就一直想搞清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并希望能了解失忆前,云在澳洲的工作和生活情况,以及自己心中的一些其他相关的疑惑,以乔迁之喜的借口,这次也就特意请了他。

周日聚会,人多口杂,只是从侧面了解到,安德森博士还是继续在搞高聚物中能量传递方面的研究(也是我当时在研究所和学校一直从事的课题)。当侧面打听在堪培拉的能源学术会议后的那场车祸时,他摇头感叹说车祸后的受害者中,有一位与他合作的,很有水平的中国学者…

但在谈到这个话题之后,安德森博士就好像陷入了沉思,聚会上一直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