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October 22nd, 2020

再谈听书(三)两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经典作品

Thursday, October 22nd, 2020

第三部经典著作听的是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年轻时读过,当时也非常喜欢,但不像前两部书印象那么深。现在回忆起来,记不清太多具体内容了,听了一遍才知道为什么。
这部书共十卷,从构思到出齐,耗时20多年,通过主角的一生,生动细腻形象地描述了当时内容丰富的社会矛盾与纠纷,以此表述了作者“人道主义和英雄主义”的理念…… 也许是吧。但这部思想内容非常深刻的著作,当时是没有看懂。

书翻译得很好,读或听都容易理解。播讲得也不错,为了不增加听众的困难,播讲时将难以记住的外国人名尽量用简称,而书中一些听不出是“他”还是“她”的地方,就用人名替代,不至于引起听者的混淆。但即便如此,现在再听了一遍,也还是不能完全听懂。尽管听时,对作者大篇幅的论述,感觉经常会有共鸣,但睡前听书的迷迷瞪瞪,以及思想的懒惰,听完之后,也还是总结不出什么完整的对著作观念的理解,有囫囵吞枣的感觉。
不过这也不一定全是自己的问题,播讲版本的编辑也有责任,呵呵。
有的情节听不太明白,就找出了电子版的原著,发现播音版有不少删节,最让我无语的删节是卷六的《安多纳德》一章中删掉的一段。安多纳德是书中主要人物之一。一位很感人的角色,她与克里斯多夫之间的感情的描写也是很动人的。当克里斯朵夫结识了她的弟弟奥利维这位挚友(书中的第二主角),与他搬到一起居住后,奥利维在自己睡房里摆放有已经去世的姐姐和妈妈的照片。奥利维对克里斯朵夫的了解是起始于他的姐姐,但他与克里斯朵夫结识后并没有说明这点,虽然克里斯朵夫多次感觉到与奥利维似曾相识,不时会在他脸上看到他姐姐的影子,但也一直没有联想起来,直到在奥利维房间中认出了照片中的安多纳德,才恍然大悟,更加珍惜两人间的情谊。但播讲版中居然把从照片上认出她的这一大段都给删掉了,切断了这条联系主角之间的重要主线,感觉是把原著切掉了一块?
播讲版中还有一些有趣的对话和情节也被删掉,不知是漏讲了,还是播讲版的编辑觉得不重要?听时,就会觉得内容断片,比较烦恼,或在突然听到一个没听过的人物时而感到莫名其妙。

但总的来说,还是挺喜欢这部1915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巨著的播讲的,收获也不小。这就是为什么接着想听《静静的顿河》,一部获得1965年诺奖的名著。
但听了三回就停了,对故事内容不是太喜欢。
看来不能迷信诺奖,时代不同,颁奖者不同,颁奖的评定准则不同,对诺奖的颁发,读者也就不一定能认同?

跑跑题:不要说文学奖、和平奖了,就是其它方面获奖的奖项,内容也会有争议,比如今年致力于“减贫”的三位学者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

他们得奖是因为他们的“减轻贫困方面的试验性做法”,比如给贫困的孩子吃“蛔虫药”,一组吃,一组不吃,吃了蛔虫药的小孩身体比较健康(也许),学习就会好(也许),因此将来会有较好的前程(真的很难说),有可能通过这样的方法,帮助穷人解决一些问题,得以“减贫”…..于是获奖。

这样减贫的“试验方法”是不是太曲线救国了?

可惜袁隆平不是经济学家,否则他的“试验性做法”才是当之无愧的获奖项目,但即便袁老是经济学专家,诺奖评委会,会给他颁奖吗?

再谈听书(二)译作与电影、《基督山恩仇记》

Thursday, October 22nd, 2020

听的第二部经典名著是《基督山伯爵》,也挺不错的,无论翻译还是演播者。不确切听的是哪位的翻译,估计是蒋学模翻译的,演播者是岳峰,在语气上表达不同角色比较清楚,不易混淆,听起来比较流畅。

有人比较过《基督山伯爵》的几种中文翻译版本,推荐的是翻译家周克希的版本。周克希教授的翻译的确很好,但我觉得蒋学模的版本可能听起来更好一些。一些在书面上读起来很美,语法很讲究的较长的句子,并不一定适于播讲?

根据这本书改编的影视作品很多,还有一些被称为中国版《基督山伯爵》的电视剧,但自己一部也没有看过。其中《琅琊榜》应该属于再创作,而柳云龙的《传奇人物》(看过三集)可称为小说的翻版,主角换成了柳云龙,拿破仑时代由孙中山革命代替,袁世凯影射的是路易十八……。

但是,在听这部书时,让我想起的电影却是《The Shawshank Redemption – 肖申克的救赎》。这部历史最佳影片之一(许多影迷认为没有之二),一直以来,在互联网电影数据库(IMDb)史上最佳250部电影影迷评选中,始终与《教父》形成第一名与第二名的拉锯战,也是至今最多影迷参与评分的电影。

比较奇怪的是这部电影的其它两个中译名,什么《月黑高飞》,比较莫名其妙。更加莫名其妙的是《刺激1995》这个名字,于是键入“肖申克的救赎为什么被翻译成刺激1995”,查到了与题目完全一样的一篇百度问答。用回答这个问题的朋友的话来说,将这部影片翻译成《刺激1995》,真是“一个很欠揍的决定”。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这篇问答,就知道影片引进商的狭小视野和没有文化,是真的很欠揍。这就是中文翻译中的一些让人无语之处。好在内地的翻译水平还是远远高过这些的。

我很喜欢这部电影,为什么喜欢?微信网聊中也说不清,也许就像当年喜欢读、现在喜欢听《基督山伯爵》这本书一样?

再谈听书(一)译作与原文、牛虻

Thursday, October 22nd, 2020

(最近有时间了,补发一下《再谈听书》系列的(一)、(二)、(三))

在不能够读原版著作时,喜欢还是不喜欢一部外国经典名著,主要看喜欢不喜欢书的翻译版本。但在能够读英文版本后,自己好像就没有读过什么名著,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以消遣、催眠为目的,我读的差不多都是畅销小说。
一些畅销小说,比如销量很大的,苏珊·柯林斯的《The Hunger games – 饥饿游戏》、或斯蒂文·金的被称为“巅峰之作”的《11/22/63》,是否能成为传世名著,就不得而知了。即使原作能成为世界名著,中国读者能读到什么,也是很难说的?
并不是懂外文者都可以胜任翻译的,现在翻译的廉价,出版社的急功近利,使得翻译水平出入很大。好的文学翻译家,最主要的,应该是一个好的作家,其次是对外文精确的理解?两者缺一不可,否则不会有什么好的译作。自己也曾尝试过,发现对原文的理解,除了对字面上英文的理解,还需要了解作者所述的领域,也就是要有与作者共同的体验,才能更好地理解原文,否则赶鸭子上架,翻译出来的东西就比较无味了。

在听完武侠、听了一段时间蒋勋之后, 开始听经典名著,从自己读过又喜欢的作品开始。少年时读过的《牛虻》,青年时读过的《基督山伯爵》、《约翰·克里斯朵夫》……,现在听时,就有了对当时读书感受的一些思考,对翻译也有了更高的要求。
因为翻译和演讲者的问题,听译作有时会听得糊里糊涂,于是最近在听翻译著作时,就同时在网上找到该著作的电子版,听不明白时,会去查一查,很多次发现,不是我听力不好,也不是理解力太差,实在是翻译出了错。
比如福尔摩斯探案中的《波西米亚丑闻》,听的是张少佐讲的评书,很喜欢听张少佐的评书,讲得比较有意思,但其中一段讲到华生婚后去看福尔摩斯,福尔摩斯与华生拥抱表示欢迎,觉得比较奇怪,书中的福尔摩斯对华生虽然喜欢,但不会表现得那么热情?去翻了翻网络版,翻译版中说当福尔摩斯见到了婚后的华生“他的态度不很热情,这是很少见的,不过见到我,他还是很高兴的”,接着福尔摩斯“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酒精瓶和小型煤气炉”。后面这一句更是十分费解,无论听还是读。后来看到了翻译家周克希的讲述,才茅塞顿开。

其实原文是福尔摩斯见到华生,“表现得不怎么热情。他是很少表现热情的(It seldom was),不过我觉得,见到我他还是很高兴的”。后面福尔摩斯指了指“放烈酒的酒架和小型汽水制造器(苏打水) – a sprit case and a gasogene”,意思是告诉华生愿意喝酒的话,自己去兑。译者没有看懂原文,把句子中的“case”理解错了,而“gasogene”的两种意思中又挑选了一个错误的。所以无论是看还是听,对这一段都会琢磨不透,以为福尔摩斯是个表现得很热情的人,但这次不太热情,又让华生去看一看他正在做的什么试验?

张少佐的评书有很多即兴发挥,“福尔摩斯热情地拥抱华生”就是其中之一,估计和我一样,也没有看明白译作的这一小段。

《牛虻》是一部对中国(和世界)几代人影响力极大的小说。我听书听的是王刚1977年的处女作,王刚那时的声音更好听,少了现在的一些油滑。后来听的几部译作中,也有王刚的画外音,可以很清楚地发现他的音调在几十年的磨练和经历中,更多地有了和坤的色彩?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体验一下,是不是会有同样的感觉?

我听到的王刚演播的《牛虻》应该是初中时读过的版本,中译本是中国青年出版社1953年初版,当我们60年代读到时,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的删改和再版。
《牛虻》一书在中国出版后,大受欢迎,发行了七十余万册。得知作者塞尔·丽莲·伏尼契还活着,生活十分拮据,1956年中青社还为她支付了五千美元的稿酬。
在读到原著之前,中国的译者和读者大多是从苏联的一系列著作中知道了“牛虻”这个名字的,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卓娅和舒拉的故事》、《青年近卫军》书中都曾提到。待到中译本出版,可想而知与原著会有多少差距。
但即便如此,这本译作依然为一代代不同的中国人(外国人)所推崇,激励了他们的热情和信仰,鼓励了他们如何应对苦难和期盼胜利。从20后到50后;从少年到中年;从革命者到建设者;从志愿军英雄测绘员马仁、到梁羽生、到知青….
马仁从保尔·柯察金的身上看到了牛虻的身影,他牺牲前曾在日记中写道:“牛虻-保尔-马仁“;
梁羽生也是喜欢早期翻译版《牛虻》的,因此写出了一本新武侠《七剑下天山》,一位细心的读者从中读出了牛虻的影子,因此这部武侠也被人质疑为抄袭。不过作为喜欢梁羽生的读者,我觉得应该是被牛虻激励的再创作吧?
食指和我们一样,应该也是喜欢《牛虻》的,于是就有了《相信未来》……。

删减版的“牛虻”,比原著单薄、简单,适于当时的年轻读者,尽管伏尼契说她的书并不是青年读物。但这部中文译作实在与英雄人物、武侠人物、与我们这一代人(和上一代人)年轻时,有太多的契合,英雄主义、理想主义……。

据说近年有了《牛虻》的完整翻译版,但听书,我们还是喜欢听王刚演播的版本,翻译得好、演播得好,那才是心目中最珍贵的经典,作为消遣催眠,也不用太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