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分骨肉》【转帖】

Da Ping,July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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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版的《红楼梦》插曲都不错,我听的是郑绪岚的唱《分骨肉》。

“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悬念;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

这12首曲子和《好了歌》,比书里其他的诗都要好,书里的那些诗是都作者为每一个人物所拟,必须符合每一个人物的身份学养经历,而不是作者自己在那里卖弄诗才,当然他驾驭文字的超凡能力可见一斑。

《分骨肉》 短短的一首曲子,写出了家族败落无望的凄凉,骨肉分离无助的心痛;也鲜明地写出来探春独有的洞明和豁达。“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探春是作者欣赏的女子,给她的判词:才自清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清明涕泣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牵念”“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休牵念,莫牵连,就是无尽的牵念和牵连。当初读时曾经想过,探春的“告爹娘”是否有亲生母亲赵姨娘的份?就感觉不出作者把赵姨娘这个探春的亲生母亲放在了牵念探春和探春牵念的爹娘里了。

那时读红楼梦,对于探春对待赵姨娘的态度,是持评判的态度的,但是并没有很反感,很理解生活在封建大家庭中的探春是只能持有这种态度的。而且曹公的生花妙笔把赵姨娘写得这样不堪,没有什么生活阅历,不谙世事的少年,并不会同情赵姨娘这样的人物。从来就没有站在赵姨娘的立场,从赵姨娘的角度想过她的生活场景和她的感受。所以也认可《分骨肉》中没有赵姨娘的地位。

对于贾政这个爹能给探春多少父爱诚可怀疑,但是父亲毕竟是靠山的保证是家族的象征,家族的衰败,靠山的倒塌,更使探春的远嫁的悲剧笼罩着绝望的色彩。而王夫人是探春名义是的母亲,嫡母。谁都看得出来王夫人并没有也不可能给以探春真正的母爱的。

因此,少年时代我理解,这首《分骨肉》不但表达了探春对家园、家人和少女时代的眷恋和对于家族衰败而自己生于末世的无奈,也还有一丝对于这并不怎么温暖的家离去的决绝。“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难道不能算是一种的告白?

后来再看书,再听曲,感受就多一些了。探春无论怎么看不起赵姨娘这个亲生母亲,但是骨肉亲情哪里是割得断的!可怜她的亲生母亲连名正言顺牵挂女儿的权利都没有,女儿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怜远嫁的女儿,更可怜那地位卑微的母亲。

也可能曹公描写和感叹探春的薄命时,并没有这层意思在内,但是他铺就的生活场景是这样的厚实,因此给予读者的或者远比他想到要给的更加丰富。

红楼梦真是一部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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