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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后放到了那里,因为看起来比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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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说是梦,就是不很现实,我门两代人建筑师的梦,是建立在一些误解上的(对自己和对建筑师的误解),因此成为建筑师的理想,在实践面前,不堪一击。
墨尔本大学的建筑系,是在法律和医学之后,单学位录取分数最高的一个系,所以除了两代人对梦的追求外,儿子进入墨大建筑系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考试总分有些高不成低不就。
澳州大学的考分是相对评定的,比如你各科总成绩为90分,说明你的成绩高于其他90%的考生,当时墨大医学系和法律系的录取分数高于99分,就是考生中那些1%的尖子才有可能被录取,除了这两个学科之外,当时在墨大,只有建筑系的录取分数高于90分。
在中国教育制度下出来的我们,“分,分,分,学生的命根”,把考分看得比较重,觉得96分的成绩,报考低于90分以下的科系,实在有些可惜。
而儿子和自己一样,从小就不是那种刻苦学习的“好学生”,读双学位的可能被排除;他也和自己一样,从小就喜欢画画(当然画的内容从古代仕女到星球大战,可能相差了几千年)。儿子那时已经做了他的第一个网站-星球大战三维图,居然还被美国的一个慈善机构做成CD义卖(当然是在儿子的许可后)…
因此抱着一个梦想和对建筑学的一无所知,他如愿考进了墨大建筑系-一个相当有名气,比较经典和保持传统(守旧)的科系。
那时作为经济晴雨表的建筑业很吃香,记得第二年据全国招考分数榜首的好像是复旦大学的建筑系?
一年以后,儿子转学电脑软件工程…
一年的实践,不仅终止了儿子(努力学习6年)成为建筑师的规划,也相当彻底地粉碎了我的建筑师的梦。
因为发现我们根本不具备学好建筑学的基本素质,也不是能成为优秀建筑师的材料。
我的物理和儿子的数学成绩,可以说是在同龄人中属于顶尖的1%,当然这1%中可能只有1%的人能成为物理学家和数学家,但相比之下,这比我们成为建筑师的可能性,还是要高出了许多。
因此现在对成功的建筑师更是佩服有加,他们的创造能力,他们的艺术天分,还有耐心,细致,不厌其烦,我行我素等等建筑师必备的素质,都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
比较难为的,首先就是设计学,一是对设计作品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 没有什么绝对标准,是与我们喜欢的物理学和数学完全对立的;另一点就是我们都缺少对动手制作模型的热衷,当然,一些实践课的作业也比较烦人,比如半年内跟踪一项建筑工程,化一天时间在墨尔本的一个区长途跋涉,以便分析这个区的建筑特点等,还有一次去附近的一个小学帮助栽树,我始终也没有搞清这是他们学的哪一门课的作业。
虽然那一年,儿子的绘画得过A+,建筑学历史也名列前茅,甚至设计的作业,也因老师赞赏,曾被邀请在系里作讲演…
但就是因为那次赞赏,让我们大家都有些明白,儿子可能需要赶快换专业。
受到老师赞赏的设计课的作业,在搬家以前,一直被放在family room玻璃桌的第二层展示,当时放在一起的还有我们从餐馆带回来的一个生蚝壳子,一个在维省西南边的阿波罗海湾捡来的一个不大的海螺,搬家时,已经在那里放了5年,落满灰尘…
新家盖好后,在搬家时将儿子的“作品”,及吃剩下的壳子和海螺都收在了一个盒子里(如下图)。
奥运之后,我们立即想到了那个放在一个冰激淋盒的红色盖子上的,儿子的同名“作品”-“鸟巢”(如下图),那是在2000年悉尼奥运会之前完成的,于是有些怀疑设计北京“鸟巢”的设计师,会不会是他曾经的老师或同学?
那次作业的内容是通过设计,表述石膏的特性。记得我和先生又一次帮助儿子一直作到深夜,其实,每次需要动手的设计作业,都是儿子的设计思想和一家三口的合作成果。
那个表明石膏特性之一的“鸟巢”,儿子用了十多分钟就完成了,完成之后,还搓了几个鸟蛋放在那里点缀,进一步强调主题及石膏的这一特性;
而那个“手”,却花了我们两,三个小时,浪费了至少三支试验室用的橡皮手套(那时我们与其他公司合作,有一个微型光化实验室,这是我们另一个尝试过,也没有太多结果的梦)。
好不容易定型的“手”,在放入模子里时,一不小心,“手指”断了两根!当时三人已经困得有点糊涂,工程师爸爸超级喜欢的万能胶对粘合似乎无效,而作模型时儿子喜欢用的,几乎万能的透明胶条也已经用完….
焦急,懊恼和无奈的我们,“断指再植”用的是当时找到的,唯一可以替代胶条的创可贴。
没想到两件作业,得到了设计课老师的赞赏,那创可贴,老师说:“即形象地表现了干石膏易碎这一特性,又突出了“手”这个设计的主题…”
在设计课上,如果当时有学生设计了一个作为运动场的“鸟巢”,估计被老师认为“淋漓尽致地”表现了石膏可塑性的,有几个鸟蛋的“鸟巢”,很可能会比作为运动场的“鸟巢”,得到更高的分数?
儿子对自己的“鸟巢”设计非常得意,因为简单明了,事半功倍,而看到那只“断指再植”的“手”,侥幸中,可能更多的是烦恼?
他说:失误被认为是灵感,评分又完全决定于老师的审视观点,我对是否能通过这门课,现在是没有一点把握了….
后来发现,这是许多数理化比较好的,从建筑系转学其他课程的学生们的一个共同的想法。墨尔本大学建筑系的淘汰率可能是全校最高的,估计1/5的学生在学了一,两年之后,都选择了转系,看来,建筑师的梦,可能是一个很多人曾经共有的梦?